与姚四郎勾肩搭背的少年在那厢听了几耳朵,颇有些忿然的开口道:“那小子仗着父亲官位,委实嚣张,拿咱们当乐子来耍,也不瞧瞧他们家尚且还没站稳脚跟就敢这般猖狂,也不怕跌了跟头。”
姚四郎以扇敲桌,冷笑一声:“且由着他猖狂几日,这广陵又岂是一家之言。”
姚颜卿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本就心较常人多一窍,又曾在官场中历练过,到如今若还不晓得此番话究竟为哪般,岂不是凭白多活了一世,当即便开口道:“广陵是否他一言堂尚且不明,只是这盐运却委实由不得旁人c-h-a上一手。”说罢,姚颜卿也不看旁人脸色如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姚四郎一笑,凑到姚颜卿身边,又为他斟了一杯酒,道:“旁人许是c-h-a不得手,可五郎你若出面,又是另当别论了。”
姚颜卿把玩着酒杯,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却稍显几许冷淡,好半响,才开了口:“许家的事我如何出面。”若是姚家,他尚能不顾脸面去拜会那巡盐御史,可许家,却尚不值得让他这般费心。
姚四郎见姚颜卿面色微淡,众人也不在言语,面上不免有些挂不住,便带了几分恼意,道:“难不成我舅舅你不曾叫过一声舅舅?往日里有什么好的东西二表哥不都挂着你,如今这点小事你都不肯帮忙?”
这话,听在姚颜卿耳中倍感刺耳,只道是姚四郎故意拿话来打他的脸,他嫡亲的舅舅是哪个,是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位,可偏生他的出身极其尴尬,莫说叫上一声舅舅,就是见上一面也不曾。
姚颜卿这点心结倒无人所知,只柳二郎多少窥出一丝半点,见他沉了脸,忙打岔道:“今日本叫了五郎来吃酒,怎么说起这些糟心事来了。”说罢,招呼着众人吃起酒来。
姚颜卿哪里还有心情吃什么酒,也不愿留在这里扰了众人的兴致,当即便起身道:“原不过来瞧瞧各位,眼下乡试将近,家里长辈发了话,让我专心念书,今日便先回了。”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姚四郎恼他不给自己脸面,又怎会留他,不过冷笑一声便自顾自的吃起酒来。
姚三郎瞧了瞧姚四郎,又瞧了瞧姚颜卿,拍着大腿“哎”了一声:“自家兄弟怎么还起了口角。”临了也不知道该劝哪个哄哪个,急的一脑袋汗。
柳二郎微声一叹,对着姚三郎摆了下手,送了姚颜卿下楼。
姚颜卿心下不痛快,面上便微沉了几分,只是不好与柳二郎使了脸子,想了想,便缓了脸色,问他道:“二郎过了年可要进京?”
柳二郎笑眯眯的摇着手上的扇子,走在姚颜卿左侧,右手略护在他的腰上,说道:“不去,京里的气候我受不得。”
姚颜卿略显诧异的看着柳二郎,问道:“这一届会试你还不准备下场?”说着,皱了皱好看的眉。
柳二郎“唔”了一声,见姚颜卿皱眉看着自己,便笑道:“你知我的,若说看了话本子什么还使得,念那些八股文章却是耐不下x_ing子来,考个举人也不过是应付家里罢了,免得让父亲日日叨念,使我不得清净。”
“你若肯静下心来念书,伯父又怎会叨念你。”姚颜卿摇头一笑,也不急着上马,劝说柳二郎道:“凭你的悟x_ing,只要肯读书,考中进士是早晚的事。”
柳二郎不应这话,反问姚颜卿:“刚听你说要专心念书,怎么?这一次乡试准备下场?”
姚颜卿想了一下,才慢慢的摇着头,道:“念书是真,却不准备下场。”他自己有几分斤两他自是一清二楚,虽说以他过来人的经验,这一次乡试必会中举,可名次却未必是好的,前世他得中探花,自以为是凭借的真才实学,等进了翰林院才知他不过是借了生母的势才被今上另眼相看。
柳二郎颇有些意外姚颜卿如此谨慎对待科举,不由笑道:“我原以为你今年必是要下场的。”
姚颜卿嘴角勾了勾:“若取不得好名次,下场也不过是旁人口中的笑料罢了。”
柳二郎微叹一声,抬手拍了拍姚颜卿的肩膀,说道:“莫要把自己逼狠了。”
姚颜卿轻“嗯”一声,踩着马蹬跃身上了马,与仰头瞧着自己的柳二郎挥了下手,扬起马鞭打马而去。
第3章
姚府内宅当家的是姚二太太与大n_ain_ai丘氏,这与姚大太太x_ing子软和有很大的关系,姚家虽是商户,可也是家大业大的,内宅总要有个管事做主的人,姚大太太扶不起,就抬了姚二太太来管家,大n_ain_ai则跟在姚二太太身边打个下手,是以姚府内宅一切事宜皆逃不过姚二太太的眼睛,姚颜卿被姚三郎拉出去吃酒的事她自是一清二楚,而姚颜卿早早回府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姚二太太是个聪明人,自不会寻了姚颜卿的小厮来问话,免得让他多心,只待姚四郎回了府,叫了他身边的小厮来问话,这一问,却让她火气直涌,赶紧打发了人叫了姚四郎归家来。
姚四郎今日被姚颜卿扫了颜面,心情自是不好,少不得多吃了些酒,虽说沐过了浴,又喝了解酒汤,可酒意依旧未散,因此进了屋就抱怨了几句,按他的x_ing子,原在姚二太太面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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