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点单论起来,范青云现在筹谋的也不过是走了尧夫人的老路罢了。现在,玉珠想要开设一间与范青云分庭抗礼的玉石店铺,在尧夫人看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尧夫人命管家将这些年尧家暗自买下的店铺详情呈给玉珠过目,让她从中拣选几家中意的,在管家的陪同下一一去店铺看过,最后选定了一家位于京城最热闹的长安大街上的店铺。至于伙计人手,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拣选。
期间范青云亲自过来,看了看玉珠准备店铺的事宜,更是亲口解释了一番胡万筹抄袭她鸣蝉的事情,只说他这徒儿求胜心切,一时走了下乘,不过胡万筹已经主动来跟他这个师傅承认了错误,所以他也舍下了脸面,来向玉珠赔个不是。
既然范大人想摆出一副慈善故人的嘴脸,玉珠也懒得戳破,只是一路笑着应酬。
不过范大人还是说出了此番深意,那便是他还是想与玉珠的店铺合并,免了两家竞争的烦忧。
可是就在范大人说话的功夫,玉珠手下办事的小伙计便接二连三送了几份侯门高府预定玉器的单子过来。
这就叫范大人尚未出口的话噎在了嗓子眼里。
自从大赛之后,玉珠已经是不胜而扬名,许多贵人中意她清雅不流于俗套的品味,都想要预定她新铺的玉品。反观胡万筹,虽然赢得了大赛的优胜,却因为那只带响的夜壶,败坏了大世家最最看中的清雅品味。
尧家向来是京城世家崇尚的标尺。最近连尧夫人都在几次茶宴中不吝赞扬袁小姐雕工精湛,有当年袁大师的风采,其他的世家又怎么会甘落人后?自然是人人争相追捧了。
清楚了这一点后,就连范青云也心知,此时开口合并铺子,自己也讨不得什么便宜。此时玉珠风头正健,怎么会肯轻易低头?
向来会拿捏人心的他便不再多言,起身告辞了。
玉珠看着他的背影,厌恶得紧皱眉头。
玉珠深知若想与范青云竞争玉石买卖,根本上还是玉料毛坯的质量。而大魏最好的玉石还是产自西北玉石镇,一方面是因为玉石镇有大魏最大最好的玉石矿,还因为玉石镇的开料师傅多是家族生意培养的老手,世代经营,手法上有许多独到的技巧,同样的玉料原石玉石镇师傅开出来的就要比其他地方开出来的好上一截,若是提供大宗原料,除了玉石镇萧家,不可作他选。
而现在的萧家,失了御供的机遇,又被范青云百般刁难,恐怕仅有的玉石矿山也要不保了。
只是当初她被轰撵出来后,也相当于与萧家决裂,就算她有心帮助萧家度过这道难关,可是该是如何开口接洽,这便成了挠头的事情,玉珠揉了揉头穴,决定亲自给萧府的老太太写一封书信。满府里也只有这位老太太是“利”字当头,倒是节省了绕圈子,解开心结的麻烦。
有了开设店铺的琐事烦扰,一时时间过得飞快,竟然忘记了吃午饭。
这天当玉珠出了店铺时,却看见太尉大人也刚下马,正将马鞭扔甩给一旁的马童准备进入这叮咚装修的店铺中来。
玉珠连忙喊道:“太尉,小心脚下的匾额!”
尧暮野看了看匾额上“璞玉浑金”四个大字,剑眉不禁又是一缩。只抬起大脚绕过那匾额,举步来到了玉珠的面前,紧绷着下巴道:“这几日我忙着公干,才知你比我还忙,我叫来操办婚礼的管事几次见你,都被你推三阻四,可是这边却不声不响地准备悬匾开张了!六小姐,你是不是有些不分轻重了?”
玉珠知道,一般太尉阴阳怪气地叫自己“六小姐”时,大抵是心情极度不悦,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
但是眼前这事儿又是躲避不掉的,只能硬着头皮将太尉拉拽到一旁的小厢房里,问他:“太尉怎么有空来此?”
太尉懒得回答这小妇,只一屁股坐下,垂挂着眼皮磋磨着自己的两根修长的手指,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玉珠挨着他坐下,想了想道:“此时正值作战,不是提及婚假的好时机,而且太尉在宫中高价买下我那玉壶,实在是给夫人增添了不小的烦忧,现在开设店铺,不仅解了府内的燃眉之急,若是太尉军饷不够,我还可以再提供些,又何乐而不为呢?”
玉珠也算是拿捏住了太尉的心头忧患。果然听她这么一说,太尉的脸色便和缓了下来,伸手捏了捏玉珠的下巴道:“羸弱的一个小人儿,总是瞻前顾后尽想些没用的。难道我没想到现在正值战时吗?不过就是走个仪式,免了你我苟合的嫌疑,一切从简便好。至于府里的开销,总归有我母亲在操持,你还没过门就替婆婆分忧,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说完,他脸上的愠怒终于没了踪影,唤了那掌管婚事的过来,叫玉珠选看嫁衣的布料。
玉珠无奈,只能装了忘记吃饭,胃有些发痛,算是躲避了这场面。太尉陪着她吃了一碗伙计在街面上买来的软面后,有军营的兵卒来报,说是收到了十万加急的文书,太尉大人这才起身离去。
玉珠看着面前一堆红艳艳的布料,细眉微微蹙起,也算是彻底知道,太尉的确是真的想要迎娶自己,并非诓骗女子委身的戏言……自己当初不过随口一言,堪比西边日出一般无望的事情,为何太尉大人却当真了呢?
正自愁苦的时候,突然有伙计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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