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早了吧?”音茵一夜没睡,困得厉害, 忍不住抱怨,“我领证的那天都是八点醒的。”
“领证和婚礼能一样吗?”礼茉打了个哈欠。毕竟三十岁的女人,身体方面已经提前进入老龄化作息。
“我觉得差不多。”音茵抱着捧花坐在床上, 斜斜看着礼茉,“你要是困了先去休息?”
伴郎和伴娘他们没有商量过,但偏偏很凑巧的找了一对。音茵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严葵请了洪星星当伴郎。
“不了, 我睡一觉醒来造型又得重做。”礼茉弄弄小裙摆, 心里嫉妒不平衡,“男方那边造型简单, 指不定现在还没醒呢。”
严葵确实没醒,因为他根本没睡。
洪星星和郑哲围在房间里,跟商议国家大事似得研究等下接亲的方案。
“听说门挺不好叫开的,不然我负责勾引女眷,你去做力气活, 把他们都放翻?”郑哲提议。
好好的结个婚,让他搞得跟火拼似得。
犯二。
偏偏跟前就有个跟他一起犯二的,对于这个理论深表赞同。
“我们把所有人都拦住,让姐夫从空档钻过去。”洪星星严肃的问,“要不要带个棍啊?”
“还棍呢,你怎么不带把刀?”严葵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他们的谈话,“你们是被楼下那堆扛轿子的大老粗传染了吗?一个个要打要杀的。”
虽然两个人礼服是西式的,但严厉固执的要在这场婚礼中融入严家特色,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个十六人抬的大轿子。
偏偏武馆的师兄弟还非常兴奋,吭哧吭哧就把实木轿子抬起来了。
不伦不类的。
但是大家都挺开心。
那就够了。
“我说大兄弟,今天是你结婚,你怎么搞得这么淡定?”杜天乐呵呵的坐在他旁边,看严葵的目光像是大熊猫吃竹子似的。
明明没啥好看的,却偏偏离不开视线。
“没错,是我结婚呀。”严葵依旧是那副四平八稳的表情,不显山不漏水,高深莫测的跟世外高人似的,“但是我知道这也就是走个过场,不会出什么纰漏,又不像电影里面会出来个人抢亲干啥的。”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郑哲袖管一撸,在洪星星肩膀上拍了一下,吆喝道,“走,咱们抢亲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严葵慢悠悠的继续说,“如果真的有人来抢亲,看到底下那排人没?个个都是练家子,包准你过不了三秒就趴在地上。”
郑哲沉默的把袖子放下来,怂怂的打圆场,“那啥,我就是说着玩的…”
严葵没回话,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淡漠,仿佛真的毫不关心这场婚礼。
但实际上,他心中的忐忑只有自己知道。
即使知道这场婚礼不可能出现意外。
即使追到几个小时之后,那个人就会身披白纱走到自己旁边。
即使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牵挂了这么久的人,将会步入自己的余生。
他还是会觉得紧张。
仿佛在这个过程中经历的紧张与忐忑,也是这个仪式的一部分,庄重而圣洁。
严葵放任自己紧张着,并且在心里暗想,那边等待他的人会不会同样的紧张。
五点刚过,天还没有亮,他们便出发了。师兄们扛着空空荡荡的轿子,一路敲锣打鼓,惊醒了附近的鸡和狗,一时间鸡犬升天好不热闹。
幸亏严厉还保存有一丝丝理智,没有真弄一匹高头大马来。
严葵和郑哲,洪星星坐在后面的婚车里,杜天握着方向盘问他,“不对劲呀,等下新娘坐轿子,那咱们的婚车是干什么?”
“拉伴娘啊。”严葵回答。
“还有位置?”洪星星问。
严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等会我下去。”
剩余三个人都看着他,没明白这是怎么一个骚操作。
严葵解释,“抬轿子。”
其他三人的目光由疑惑变为同情,郑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你也得去。”严葵握住他的手腕,充分发挥死也要拉住一个垫背的精神,“你是娘家人。”
郑哲的脸垮了下来。
由于音茵的家不住在本地,在严葵过来接亲之前,她一直呆在严家宅子里。
花轿绕了个圈,又停在正门前。
天蒙蒙亮,新郎和伴郎已经迫不及待露袖子上阵了。
结婚是个喜庆的事,但如果结婚的时候,有很多从小看你长大的损友们,这喜庆的事可能就要变成麻烦。
严葵家大业大,武馆的师兄和他们的亲眷姐妹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在过来之前,严葵想过这道门不太好进,但也没有想过能难到这种程度。
“30分钟马步加一百个俯卧撑,少一个都不行。”堵在门口的是严厉的入门弟子,人称小辣椒。她性格长相都很泼辣,手往腰上一插,前后左右指了一圈,“来,你们给他数着。”
“姐,”严葵苦下脸,“你也太狠了吧?”
30分钟马步加一百个俯卧撑,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如果在平常,严葵磨磨蹭蹭也就搞完了。
但今天可不太一样,音茵还在里面等着,他哪有功夫做什么俯卧撑?
而且一百个下来,他到时候,胳膊软得跟面条一样,怎么给新娘一个大大的公主抱?
如果在结婚当天把人摔个狗吃屎,严葵想…他可能离去民政局领绿本本的日子不远了。
“求饶也没用,今天必须有人做一百个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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