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祁眼前一黑险些背过气去,腕上的手铐一下子承受了全身的重量,金属片宛如锋利的刀削进他薄薄的皮肤里。还不等他缓过劲来,厉行又绕回他面前,抬脚踹在他肋下。
皮鞋的尖钻进肋下的软肉,胸腔山崩地裂地一震,开天辟地似的要把他整个人撕成两半。还没喘上的那口气被硬生生憋在肺里,意识瞬间扭曲拉长,要从他天灵盖里脱壳而出。
下一刻又被矿泉水重新浇回,氧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喉管,带着暴雨前夕潮湿的腥鲜,在肺里猛地炸开。整个胸腔此起彼伏,不受控制地痛成一片。
厉行看着面前人痛苦地挣扎,想要蜷缩却因手铐迫使而直挺挺地跪着,原本清俊禁欲的脸上一片扭曲,睫毛被水打湿,像是将泣未泣的样子。
心里无边地升起某种报复的快感,唇角微勾,他已经把对方的轮椅拉到自己屁股后面,施然一坐,叉开长腿满意地听着铁链发出的响儿,也不管对方那孱弱的身体能不能禁得起这么一摔一踹。
信祁不知过了多久才喘匀那口气,喉咙生疼,肺叶生疼,浑身上下无一不疼。他终于有了点力气抬头,将半死不活的视线向厉行投去:“你想杀我……就直接杀。”
厉行挑着下巴瞧他,并不打算接这话茬,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轮椅扶手:“我再问你一遍,你把‘东西’藏到哪去了?”
嗓子哑的像两片砂纸在磨:“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哦。”厉行竟没再发作,好像对方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仓库铁门又吱一响,魏成裹着狂风回来:“这天儿怎么回事?光刮风不下雨?再刮云都要刮跑了。”
他看见了苟延残喘的信祁,继而看到厉行朝他摊开的手,又挺直腰板擦着天花板快步上前,递上一条窄窄长长的钢笔盒。
里面装的东西却全然不是钢笔,厉行从中取出一支细针管,内有半个指节的透明液体,微泛着点黄茬儿。
长腿在地上交替点了两下,轮椅挨到信祁面前,厉行一倾身,拽着他的领带将他拉向自己。
“你还记得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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