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吧!”
“没关系,你先说。”
“没事儿,我不着急。你先说。”
“那我就先说了。皎皎,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会去山里拍戏。听说那里信号不好,我到时候可能就不会经常给你打电话了。”
皎尔听完李黎的话后,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体内藏了一个吸尘器,顷刻间就抽光了所有力气。
“嗯。好。”皎尔苦笑地回答道。
“对了。你要说什么。”
“我忘了。就这样吧!”皎尔意兴阑珊地说道。
她和李黎的感情像是患了某种慢性隐疾一样。说不清哪一步出了差错,可就是感觉不对了。
可生活依旧在继续,普天之下所有饮食男友的爱情也皆是如此。神仙眷侣和灵魂伴侣大抵是有的,可是又有几个肉身凡人到得了那个境界?
《路过》第二站,皎尔他们一行人去采访了一个当地的老人。他在妻子去世之后的第八年,患上老年痴呆。在此之后的几年里,他每天傍晚都会坐在家门前。他说,老伴儿打牌就要回来了,他要在这里等着她回家。
皎尔他们去的时候,恰巧是下午五点左右。他们还未到他家,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墙根下,望着夕阳落下的地方。
“老爷爷,你坐在这里干嘛呢?”皎尔蹲下身子,柔声地问道。
老人此时才注意到面前的皎尔,他缓缓收回已经混沌的眼神,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在等我老婆子呢,她打牌就要回来了。”
听到这儿的时候,皎尔鼻子就已经酸了。再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一开口发现说话都变了腔调。余馥蔓察觉到她这一变化,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凑上前去笑着问老人,“您今年多大了?”
“六十五了。”老人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比划着。
在一旁的儿子解释道,其实老人今年已经七十三了。而老人说的六十五恰好就是老伴儿去世那一年的年龄。
“您身体怎么样啊?”余馥蔓说着话,把手轻轻覆在老人的膝盖上。
“好着呢!”老人答着话,眼睛时不时往西面看着。仿佛妻子就要在那一个转角出现。
之后蒋图和梁嘉也问了几个问题。
再后来又从儿子口中得知,老人之所以每天傍晚都会坐在墙角处等老伴儿回来,是因为八年前老人的妻子就是在打牌的时候突发脑溢血身亡的。
“其实,我妈不在的这些年,我爸也没看出来多难过。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连我心里都纳闷儿。现在一想,大概当时都憋在心里了吧!”儿子在一旁解释道,笑容里带着苦意。
蒋图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现在给我媳妇儿打个电话。”
连话最少的余馥蔓都感慨道,“这才是平凡人的爱情啊!很世俗也很感人。”
平时话最多的梁嘉倒是沉默许久,一句话都未说。
导演组示意皎尔讲几句的时候,皎尔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一开口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皎尔顿了顿,试图稳定情绪之后再说话。可那泪水真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像七月份的雨水一样丰沛。
最后皎尔只能捂住嘴巴,摆手示意别再拍了。一个人埋头蹲在角落里。助理递来纸巾,她头也没抬就接过纸巾,一句话也不吭,只是剧烈地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皎尔等到泪水流尽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
她刚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腿已经酸麻。她一哆嗦,整个身子都向前倾过去了。
“还好吗?”
一只手扶住皎尔的肩膀,她才得以稳住,没有向前栽过去。皎尔回头发现是余馥蔓。
“腿都麻了吧?我扶你去外面坐会儿吧。咱也不能总呆在别人家里。”余馥蔓说着话伸手扶起了皎尔。
皎尔这才意识到现在还呆在那户老人家里。而周围已经没有了摄像机和工作人员。
“节目组早就已经走了。摄制早就结束了。”余馥蔓看出了皎尔的心思,和她说道。
等两人出了那家门之后,墙根下早已空空如也,老人已经不坐在那里了。
“那个老爷爷呢?”皎尔问道。
余馥蔓随意地坐在地下,然后说道,“回家了。”
“他还没有等到他老伴儿啊!”皎尔继而也挨着余馥蔓坐下。
“他儿子告诉他,老伴儿去妹妹家,今天不回来了”,余馥蔓转头看了皎尔一眼,继续说道,“每天他都是用这个谎言把老人骗回家的。”
“无尽的等待和重复的谎言,真让人心酸。”皎尔摇摇头说道。
“有盼头总比没有的好。这没准儿也是一种解脱。”余馥蔓嘴角上扬,眼神里有皎尔读不懂的东西。
“会是吗?”皎尔问道。
“但愿是吧!”余馥蔓回答道。
“馥蔓姐,你会为爱情放弃一切吗?”皎尔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她知道,对于圈里人的私生活,别人不说,她就不应该多问。可是难得遇见“同道中人”,她恨不得把心中郁结的块垒一吐为快。
“这一切里包括自己吗?”余馥蔓反问道。还未等皎尔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如果包括自己的话,我应该不会放弃。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做,这爱情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梦想呢?”皎尔又问道。
“梦想?”余馥蔓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我觉得我的爱情和我的梦想并不冲突。我没有做过这种二选一的选择,所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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