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人虽也煮荼,但往往要加入很多调料,加糖加盐都是寻常事。在场的这几名校尉包括徐冲在内都是武夫,只偶尔喝过文臣令侍婢煮的加了很多料的荼汤,今日喝了梁珏奉上的荼汤,便觉得甘醇滋味远超自己以前所喝过。
心中不禁暗想:莫非人长得美,煮出来的汤也会格外好喝?
梁珏微笑着说道:“‘我有嘉宾,鼓瑟鸣琴’。我们长水营待客是讲究礼节的,此处无瑟无琴,特奉上清荼一杯,聊表寸心,还望各位将军不要嫌弃。”
胡刘二人连忙向徐冲道谢,徐冲也觉得脸上有光,笑着自谦了一句。只有梁朴没有说话,贪婪的目光停留在梁珏脸上,心中炽火更旺,暗想:如此一个可人儿,若得到了他,一定会有许多乐趣。
正如此想着,忽觉一道森冷如剑的目光扫了过来,抬眼一看,就见班始直直地望向自己。梁朴只好讪然偏过头,寻话与刘简来说。
此时梁珏已表演完毕了,便向官长告退,走下了高台。
陈贵站在高台下,望着他笑嘻嘻地走过来,不解地问道:“我们今日是比武,不是比文,为何你特地翻捡库房找出铜炉陶罐,就为了给他们几个人煮荼?”
一旁的庞长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你方才煮的那荼是不是很好吃的?怎地不留给我,偏要给那等人吃?”
梁珏微微一哂:“你们两个懂什么?无论做什么事都讲究一个‘格调’,格调怎么来?装出来!我特地在比武之前煮荼,就是为了让那两个裁判有一个先入为主的良好印象,让他们觉得我们温良恭谦让,我们是文雅人,长水营与屯骑营之间的纷争,纯粹是屯骑营在欺负我们长水营。”
微风徐来,吹拂着他的袍袖,一代装神梁珏,昂首挺胸,遗世而独立。
陈贵若有所思,庞长却半懂不懂,傻乎乎地说:“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文雅人,万一输了,面子上也不会过不去,是吗?”
梁珏立刻变了脸色,他伸出手,紧紧地把住庞长的双臂,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大错特错!我们是会打架的文雅人!待会儿我们一定要把屯骑营打得落花流水,从ròu_tǐ到灵魂都完全崩溃!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了我梁珏,绝对没有好下场!”
庞长:“……”
好想擦一擦被他喷到脸上的口水……
这时,高台上的刘简站了进来,望着台下闹哄哄的兵卒,大声宣告:“小比正式开始!”
屯骑营带队的队率名许牛,人如其名,长得跟一头蛮牛似的,浑身都是肉。许牛听刘简这么一叫,连忙喝道:“儿郎们,出列!”
他那队的兵卒便嘻笑着,踢踢踏踏地跟在许牛身后走到校场中央,散漫地站着,有好几个人还挑衅地向长水营的兵卒招手:“来啊,来啊!”“认输吧,你们打不过我们。”
郭大胆心中有几分激动,练了这么多天,今日终于要与屯骑营一决高下了。他按捺住自己,大喝道:“儿郎们,拿出精神来!开始!”
人群中立时跑出几个人,分别是庞长、陈贵和另外三个梁珏指定的什长,只见他们的右手臂上都绑着一条红布条。
五人齐声叫道:“全什听令!以我为准,向我对齐!”语音刚落,他们右脚一旋,人往后一转,立定在原地,同时高高举起绑着红布条的右手。
队员们便依照事先排好的顺序,奔出来每十人排成一列,并进行碎步调整,令自己与什长对齐。
较场上的兵卒都觉得诧异,纷纷议论起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高台上的胡刘梁三人也都凝神望去,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陈贵那什的队员们最先调整好队形,排在全什最后的一名队员见自己这什已经对齐,便大叫一声:“好!”
站在最前面的陈贵喝道:“全什听令!跟着我,走!”然后摆臂踏步,领着什中兵卒走向校场中央。这时其余四什也已纷纷整理好队伍,跟着自己的什长踏步向前。
他们摆臂的幅度并不完全一致,脚步也不算非常齐整,然而每个人都绷紧脸,目视前方,认真地走成一条线。众人都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排成一列出场,但莫名地觉得这样很威风,议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变小了。
那五十名兵卒走到校场中央与许牛那队相邻的位置,汇合在一起,每人都向最右边的那人看齐,碎步调整自己的位置。片刻后,人们便看到这五十名兵卒不管是横、竖、斜都站成了一条直线。
每个人都精神饱满,昂首挺胸,直视前方,肃杀而沉默,虽然只有五十人,但却站出了五百人的气势。
这种气势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校场上变得安静无比。许牛望望他们,又望望散漫的自家队员,羞愧感油然而生。
再说胡刘梁三人,初时他们还只是漫不经心,待见这些长水营的兵卒排成一线雄纠纠地踏步而行,眼睛就睁大了,无言地看着这五十人面对着自己,在校场上排成一个整齐的方队。
郭真容见队员已列好了队,就小跑了几步,跑到高台下冲着徐冲行了一礼,大声吼道:“报!队中/共有五十人,实到五十人,请官长示下!”
这种报告方式原先并不存在于军营中,是梁珏提出来实行的,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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