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进入九宫之中,齐进齐出的长矛根本伤不到他。
但坐下战马被钩镰枪割折了马蹄。
随行的士兵也死了不少,被敌方勾进盾牌乱矛刺杀。
此时忽闻一声高昂的马鸣,转瞬间他背后伸出的一排长矛被挑断了矛头。
那纵身跃到他身边的正是韩寂。
韩寂下巴稍一抬,“看见那旗手了吗?我命令你,夺下他的军旗。”手中□□挥舞无形,给云阶劈出一条路。
云阶深谙其意,一点一塌飞身直上高台。
而这时大出韩寂所料,阵形急剧内缩,将长蛇阵拦腰截断。
云阶夺下军旗,却闻韩寂的声音吼道,“舞锥形阵。”
于是他就着敌军的军旗舞出己方锥形阵的旗语,连挥三次,他跃下高台。
此时战况焦灼,和他同行的士兵所剩无多,如此下去,等到破阵,他也该交代了。
“可以撤了。”韩寂发令。
云阶将□□举高,向同伴施令。但六十四卦位虽小,比起区区十来人,超千倍之多,更有九宫里的,就是没有阵形,胡乱将他们围住,一人扔一枪也能将他们打成刺猬。
韩寂自然明白这点。
只闻一声哨响,不知从哪冒出一匹高猛的战马,马蹄无情碾踏敌人。
“上马!”韩寂跃上马背,格挡四面八方的长矛。
云阶见先锋队撤离得差不多,便跃起坐上马背。
却突然看见敌阵中还有一名士兵被死死围住,
“你先走。”
丢下一句话,他毫不犹豫跳下马,举枪冲入重围。
那名士兵寡不敌众,被长矛刺中肩头。正当绝望时,忽然使伍长出现在他身边,顿时又重燃希望。
百忙之中他抽空问候,“使伍长……”
云阶一听,声音哭腔,再一瞧,稚嫩的脸上挂了两道泪痕。
“死不成再道谢吧。”
银色盔甲被敌人的血液染红,像锈迹斑驳。
这场仗,是他遇过的最绝境,几千敌军的包围下,能否有幸活命,真是不敢说。
锥形阵各个击破,外围的情势逐渐明朗。
一支骑兵异军突入,直奔阵形中心。
万马齐鸣般嚎烈。
“你可真不怕死啊!”
韩寂斜嘴笑看那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云阶,朝他伸出一手,
“上马吧。”
云阶暗自苦笑,看着凡生把那摇摇欲倒的士兵带走,将敌旗递给他,却被韩寂一把捉住手,直接揣上马背。
估计云阶杀了红眼,也不知自己哪里受了伤,没一会儿便昏死在韩寂胸前。
第6章 六
六
阵已破,长军直入。不上战场,不知何为腥风血雨,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百人去,寥寥归,周而复始。
和云阶同住一营的士兵,早换了无数波。有时他着实不想和士兵们交谈过多,即便看惯生死,每回下了战场,总生无奈的悲凉。
战事不休,既从军,家人自己,彼此心照不宣,刀枪凶险,十之八九有去无回。
客死他乡,不及道声别离,便教三尺黄土埋枯骨。
这些悲观的现实,想想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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