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爷子也会下围棋,是位几十年的老棋迷, 获得过业余段位的棋手。
这两个人在棋盘上对弈,后果不用多说都能知道是什么,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 周全已经熟了两盘棋了。
就连现在他们正在下的这一盘, 中盘每到周全眼开着就又要投子认输,急的他抓耳挠腮。
穿着月牙白细棉衣的邹老爷子安安稳稳的坐在棋盘的一侧, 悠闲的看着他对面的对手,对方越是心急他就坐的越安稳, 握着手里的紫砂小茶壶,时不时的还抬起茶壶, 滋溜一口里面的茶水。
作为一位老棋迷,从下第一盘棋开始他就知道对面的周全不是自己的对手,那孩子下棋的手法太稚嫩, 棋路也太明显, 简直和少年班里初学围棋的小朋友们没什么区别。
他之所以还坐在这边顶着欺生的名头一盘又一盘的和对方下棋,并不是真的想要欺负小朋友,而是想要默默这孩子的底。
棋坛上有一句俗语,叫做棋品如人品。
虽然这句话不能说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但是在下棋的时候, 的确是更容易看清楚一个人脾气和秉性。
生性中正的人轻易下不出诡棋,心思细腻的人下棋的时候棋风一定少有大开大合,保守的人下棋一定谨慎,敢想敢闯的人棋路一定敢杀敢围,这是一个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轻易改变不了。
通过这还没有下完的三盘棋,邹老爷子已经大致了解了周全的性格。
这个孩子生的单纯,棋路细腻却缺乏一些大局观,喜欢稳扎稳打,但遇到机会的时候也善于抓住,一旦确定了方向,就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劲头。
他的棋风很正,比本上没有什么歪路子,每一步都走的堂堂正正,甚少耍弄小聪明。
总之这是一个好孩子,得出这个结论的邹老爷子很欣慰。
他之所以会这么观察一个小辈,还不是为了阿焵,那孩子在自己这边学艺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除了家乡之外,就是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老爷子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孩子在徒孙的心中与别人不一样,阿焵非常的在乎他,大概是真的把这孩子当成了亲人。
不然也不会放弃国外的生意特意回国,与对方合力做民宿生意。
徒孙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信错人对他的打击无异于是毁灭性的,所以老爷子才会这么在意周全的人品,现在他放心了。
第三盘棋周全依然没有坚持太久,中盘不到棋盘上他的白子就已经是一盘散沙,心知挣扎无望的他放下棋子,表示投子认负。
坐在对面的邹老爷子见状笑呵呵的问道:“阿仔,还要不要下第四盘?”
周全闻言连连摇头,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输了三盘棋,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还下?他又不是欠虐。
正好这个时候邹师父出来告诉大家可以准备开饭,周全顺势说道:“老爷子吃饭了别下了,先把棋盘收拾好,你要是还想下,等吃完饭我在陪着您。”
说着他就开始捡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归位把它们各自安放在棋子盒里。
收拾好棋盘棋子,厨房那边也开始上菜,宝大厨和邹师傅,两个人一边上菜一边报着菜名。
“红烧鲤鱼,纯野生的大鲤鱼,老爷子上午亲自钓上来的。”
“上汤双拼鱼丸,拼的是青鱼和鲢鱼,一份丸子汤可以吃出两种鱼的滋味。”
“酱焖河杂鱼,阿焵做的是东北口的,阿爸,你尝尝怎么样?”
“凉拌鱼皮,清口下饭一会大家吃吃看。”
“荆州鱼糕,刚出锅的火候刚刚好,切鱼糕的时候里面细腻的和白玉一样,一点气孔都没有,口感肯定不错。”
“拆烩鱼头,刚才在厨房看到的拼鱼精不精彩?绝对的功夫菜。”
每上一道菜,上菜的人都会做一个简单的介绍,主要是说给周全听的,老爷子那边全懂,用不着额外的介绍,他们是在照顾客人。
很快锅碗瓢盆全部上桌,邹老爷子更是取出了他自己酿制的米酒,看着桌子上香气四溢的饭菜,周全揉了揉肚子,才吃过凤凰投胎没多久的他,又感觉到饿了。
乖乖的坐在餐桌的一旁,周全等着长辈们先动筷子。
作为餐桌上辈分最高的人,邹老爷子拿起筷子之后,夹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红烧鲤鱼。
长辈动了筷子,周全也就不再客气,把筷子伸向了他垂涎已久的那盘荆州鱼糕。
鱼糕被切成了长方形,白玉一般的肉质上方贴着一层薄薄的鸡蛋黄,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顶了一层油皮,俏皮又可爱。
小心的夹起其中的一片,弹嫩的触感居然能从筷子上直接传导制手指,周全沾了沾碗旁的沾汁,一口咬下去,鱼肉的鲜嫩和油脂的香味立即充盈在他的口中。
本来以为制作的方法相似,所以鱼糕应该是与鱼丸差不多的口感,但是吃过之后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相较于鱼丸,鱼糕更加的滑嫩,更鲜也更软绵,比qq的鱼丸更符合周全的口感。
最妙的是配合鱼糕的蘸料,完美的融合了鱼的鲜、猪肥膘的香和蛋黄嫩,去腥提香甜咸刚好。
把口中的鱼糕滑下去之后,周全还下意识的砸吧几下嘴,沾汁里那种奇异的鲜甜是什么?吃起来不像是酱油或者耗油的鲜味。
是什么?感觉陌生却还有些熟悉,仿佛什么时候吃到过。
“在想什么?”就坐在他旁边的宝大厨这么问道。
“在想这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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