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头算是允了,淮宵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杏儿的婚宴是什么时日?」
方故炀又伸手去扣他手腕,捉紧了便不放了,回答道:「除夕之前,不急。」
一路从太子府过蟠龙脊博雅堂旧址,两人策马并行,满目山河,一见市集纷杂,过城外二见寺庙香火,善男信女。
打马而过时,淮宵在心中默默许愿。
愿世间万事万物,芸芸众生,都能待他的太子善良一些。
等两人到了风陵渡,都已是天□□颓的时辰,天末现有淡淡微霞,澄黄红光,笼罩着整座小镇。
方故炀行在前,淮宵行在后,找了处事先安排好的院落落了脚,卸下了包袱布置卧房。
这还是他头一次真正与方故炀拥有属于他们二人的起居室。
此番行程,一是为了给扶笑来取稀贵药材,扶笑说过谁的手都不放心,定要心腹之人去取。正好方故炀心想第二日便是淮宵生辰,才允下了这趟差事,顺便带他出来散散心。
想必那北国朝堂纷乱,定是让他这些时日,困怠不已。
这处院落修得小巧雅致,入目只觉厅堂人寂,起居室是帘垂小阁,窗棂边霜华见白。
食过夜饭,两人上街游历一番,带了些这镇上的特产,揣得布兜里满满当当,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府上。
方故炀像个孩童一般,购置了些精巧绘本,说是拿回御书房看。
问他为何缘由,他眉目一凛,神情极为严肃,吐出的话语却是逗乐:「你是不知,那些老臣,有几个油盐不进,一有琐事,便来御书房跪着,我赶也不是,便就干脆等着他们跪到困倦……」
随即太子难得兴致上来,眨眨眼:「我若是把这绘本压在奏折之下,他们跪的时候,不就没那么无趣了么?」
淮宵一乐,骂他玩物丧志。
两人在屋内一阵收拾清洁,倒真像把这儿当成了一处别院。最后收拾得差不多了,淮宵点了蜡灯,映了一室星辉光点。
「笑笑所需之物,你可有打听在风陵渡何处?」
方故炀回道:「后日去取即可。」
淮宵皱眉:「那明日……」
就是那一瞬间,方故炀截了他的话:「明日是你生辰。」
淮宵闻言,心头一热,伸双手去捧方故炀的脸,认真道:「生辰我无所谓耽搁与否,可是此行更重要之事乃笑笑的……」
「药材」二字还未说出口来,就被方故炀以吻封了话语入腹。
两人立于帘帐之前,一番纠缠罢了,淮宵双臂搭上他肩头,搂紧他的脖颈,耳根浮起潮红。
日久生疏,他被新一番强势的吻逼迫得慌不择路,只顾着闭眼往后倒退几步,直至让方故炀用一股蛮力压上了身后雕花衣橱,他才吃痛着攥紧了方故炀的发,闷哼一声,仰脖低喘。
「你,」淮宵有些许没缓过劲来,唇角渍亮,扣住方故炀的后脑勺,见他目光炯炯,眼底都有些发红,道:「你先听我说……」
下一秒身子又被猛地一顶上雕花衣橱,方故炀的手垫在他脑后,轻轻捻摸着,又是一个吻闯入唇齿之间席卷开来。
等淮宵耳廓都已发烫,鬓发被汗濡湿几缕贴了面,又喘不过气了,屈起手肘去推他:「够了……」
方故炀听他呼吸带喘,终是停了一番攻势,伸手把他又抱紧了些。
他低声道:「你走的这段日子……我和惊鸿、常尽,都讲了好些趣事。」
淮宵眼里带雾,被亲得面色泛潮,听他这么说,回过些神来,笑问:「是讲些何事?」
方故炀轻声说:「讲你小时候,带小初去折湖边的细柳,折了给她插在发髻上,常尽回了府一看他妹妹……你猜怎么着?」
感觉男人说话之声在耳畔愈来愈发缠绵,淮宵便觉有些痒痒,缩了缩脖子:「怎么着?」
他忽觉耳廓一炙,像有湿热之物轻轻触碰,便觉身子酥麻,只听得方故炀的嗓音压得极沉,略有些含糊不清:「说还以为是哪方远道而至的山海志怪,柳妖树精,竟闯了我家来……」
淮宵受不住此遭吮弄,哑声道:「你且看我,那年入你太子府,像何等妖物?」
猛地腰身被方故炀伸臂一揽,淮宵听他鼻息略有急促,便倾身回抱,附了他耳边,细聆方故炀的呼吸之声。
「你非妖物也。」
方故炀松了一些淮宵的身子,将自己发烫的额抵上他的,抓起淮宵的手裹紧置于胸腔之前。
「淮宵于我,是九重谪仙。」
还是阎王殿前判官之笔,纵是让他堂堂一国太子下了地狱,皆为甘愿。
淮宵闻言,长眉蹙起,眼瞳里似有道星河:「我是仙,你是人,那怎么能得个完美结局?」
方故炀一愣,硬朗的轮廓在暗暗灯火下显得愈发凌厉:「若真有那日……」
倾身吻上他唇角连忙止了他的话,淮宵笑道:「你便也修成仙,不就好?」
方故炀点点头:「那你且要等我一等。」
淮宵心都软透了,认真回应道:「自是要等的。」
若真有那日,他定是更愿意选择回到三界之内的人道,放弃长生不老,与他相守的。
幼时常在府外市集上,街边灯火下,偷翻到些不易在博雅堂内阅读得到的传说话本,他常看那天上神君,蟾宫娥女,海中蛟龙,皆为人间情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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