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漠然道:“什么少阳剑法,那孩子懒散贪玩,本事差极。白天你也试过他的功夫了,他除了逃跑没有别的能耐,伤了你那几个徒弟也是误打误撞。小孩子家的事,不必太过当真。”
贺汝膺缓缓摇头道:“我不信。”
苏缇冷冷道:“那也由得你。传扬出去叫人说贺盟主想少阳剑法想得发了疯,先是跟邱广成讨要,继而跟丐帮的一个末流小辈纠缠不清,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是别人。”
他说着起身便往外走,贺汝膺忽地拔剑追了出去,冷冷道:“徒弟的武功已经十分了得,师父一定更加厉害。贺某不才,想跟苏长老请教剑法!”
苏缇擅长拳脚棍棒,对剑法却不擅长。见贺汝膺拔剑而出,忍不住皱起眉头,道:“你疯了,我哪里会什么少阳剑法!”
贺汝膺喝道:“会不会,试过才知道!”
苏缇眼看他一剑刺来,心知贺汝膺怀疑自己知道的太多,终于还是动了杀心。他提起兵刃抵挡,跟贺汝膺斗在了一处。
苏逸见贺汝膺跟师父打起来了,他不方便出手,想去通风报信叫人来帮忙。他刚跑了几步,忽然背后一僵,动弹不得。贺砥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迅速封了他大椎、灵台、悬枢等几处穴道。
苏逸又气又急,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贺砥明冷冷道:“我还没问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外头要干什么。”
苏逸理直气壮道:“这里是丐帮,我爱在哪里待着就在哪里待着,用不着你管!”
贺砥明道:“那好得很,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苏逸听见前头师父跟贺汝膺兵刃交加,打得难分难解。他心中焦急,便要大声喊人过来。他刚一张嘴,贺砥明连他喉咙两边的人迎穴也封住了,并卸下了他的下巴。苏逸又气又急,偏偏说不出话来,简直要哭了。
贺砥明也不理会他,去前头给贺汝膺助阵。苏逸不能动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良久听见苏缇一声痛呼,他心猛地一跳,唯恐师父被贺汝膺伤害。
那一声之后再无声息,苏逸越想越害怕,两行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心中暗暗祈祷师父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苏缇躺在地上,血汩汩地从胸口冒出来,人已经没气了。贺汝膺把剑□□,沉吟道:“他真的不会少阳剑法……这就怪了,师父不会,徒弟却会。看来那小子真有些门道。”
贺砥明低声道:“爹,这么大的事怎么瞒得过去?”
贺汝膺道:“这老东西本事不济,死就死了,不杀他早晚坏我大事。”
贺砥明道:“丐帮那边怎么交代?”
贺汝膺招了招手,叫儿子附耳过来,低声交代了一遭。贺砥明连连点头,片刻面露微笑道:“还是爹有主意。这么一推干干净净,绝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身上。”
贺汝膺道:“屋后头偷听的那小子呢?”
贺砥明去屋后把苏逸拖了过来。贺汝膺一见是他,眼前一亮,微笑道:“妙极妙极,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兄弟,既然你送上门来了,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逸眼看着师父躺在地上,他浑身的血都凝固了,想放声大喊,却发不出声,两行眼泪滚落下来。忽觉头顶一黑,一只布袋从头顶罩了下来。
贺砥明把他踢翻在地,从脚下扎紧口袋。苏逸像一截枯木一般被他兜住,完全没有办法反抗。苏逸感觉自己被人蜷起来塞进了一口大箱子里,他心中愤怒,眼泪不停地往外流,把布袋也浸湿了。
贺砥明觉察到了,重重拍了他脑袋一记,道:“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要不然我就去把你那个相好的小姑娘杀了!”
苏逸心中怒骂:“有本事就放了我,我一定杀你为我师父报仇!”
贺砥明哪里管他心里想什么,去换了一身黑衣,使黑布蒙脸,越过墙头放足疾奔。贺汝膺放声大呼:“站住!来人呐,快给我追!”
丐帮众人听见动静,纷纷赶出来,眼见贺汝膺追着个黑衣人远去了。薛红蓼听见声音赶出来,见贺汝膺一闪而过,来不及多想,纵身追了上去。丐帮又有几名长老追赶上来。那黑衣人的轻功甚是了得,远远地把人甩开一截。众人追出了城,那黑衣人已经不知去向。
众人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些莫名其妙。片刻贺汝膺回来,道:“那厮狡猾的很,让他给跑了。”
薛红蓼道:“那人是谁,来干什么?”
贺汝膺神色十分沉重,道:“回去再说罢。”
众人回了丐帮,便听见有人大哭。薛红蓼循声赶去,见苏缇倒在地上,巧儿和几名丐帮弟子跪在他身边哭泣。薛红蓼登时一惊,大步赶上前去,伸手去摸苏缇的鼻息。苏缇早已没了气,身体也凉了。众人围拢上来,见苏缇身死,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薛红蓼眼泪滚落下来,转身问道:“贺盟主,苏长老是被谁杀害的?”
贺汝膺道:“刚才苏长老来跟我说话,刚走出门去,便听见苏长老惨呼一声。我急忙追出门去,见一个黑衣人疾奔而去。我来不及多想就追了上去,没想到苏长老竟已身遭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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