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苏逸奔出来,手舞足蹈地叫道:“巧儿醒了,巧儿醒了!”
秦潇登时精神一振,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段如意眼睁睁地看着秦潇跑了,气得跺了跺脚,也跟了进去。
巧儿十分虚弱,睁眼看了苏逸一阵,便又睡了过去。秦潇怕自己突然现身会吓着了巧儿,只在门边远远地看了她几眼。段如意站在他身后,轻轻握住他的手,仿佛怕他会再跑了一般。
秦潇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段如意还有些舍不得,又待了一阵才走。秦潇在宫里不便走动,当晚就和苏逸在巧儿养伤的偏殿歇息。
两个人躺在一间屋里,静谧的夜里,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那种感觉很微妙,好像重回到还没出生时,两个人蜷缩在无边的黑暗里,相依为命的情形。
苏逸翻了个身,秦潇越过薄纱屏风见他睁着眼。两个人之间既有亲近之心,又有距离,彼此僵持着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层薄冰。
秦潇忽地一脚踢开窗户,满天星光洒进来,初夏的风也吹拂进来。苏逸长长舒了口气,就像一条鱼跃进了大海里。
他望着天空,喃喃道:“那双星星可真好看……一红一蓝,跟别的星不同,总在一起。”
秦潇道:“那是北河星宿。蓝的那颗是北河二,红的是北河三,生来就是一对儿。”
苏逸笑道:“将军府的少爷也有空看星星么?”
秦潇静了片刻,道:“小时候功夫练不好,被娘罚不准吃饭。饿着肚子睡不着,只好躺在床上看星星。”
苏逸同情道:“看来你过的也不容易。我虽然是个乞丐,但师父疼我,也没怎么叫我饿过肚子。”
两人沉默了一阵,秦潇道:“等她醒过来,你知道怎么说吧?”
苏逸知道他是说巧儿的事,道:“就说我都想起来了,咱们两个换过身份的事,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
秦潇没再说什么。巧儿若是知道了自己豁出性命去救的并非是她的心上人,只怕要更受打击。两人都不想让她难受,自然不肯告诉她真相。
苏逸又道:“娘那边怎么办?”
秦潇道:“她应该已经猜到了。等巧儿的伤好些,咱们去跟她说明就是了。”
苏逸答应了一声,良久才道:“这阵子你过的怎么样?”
秦潇想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他虽然没有回答,苏逸也知道,做叫花子的日子虽然窘迫,身心却是自由自在的。
秦潇道:“等这边的事了结了,我就到处去走一走,游历名山大川,四海为家,遇见顺眼的人就跟他交个朋友。要不然就坐船去海外,看看别处的风土人情。”
苏逸听得有些向往,忍不住去设想自己以后的日子。不管他干什么,一定是要跟巧儿在一起的。他想起巧儿,又开始心疼。她那样柔弱的一个小女孩儿,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挨得住。
他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去看巧儿。巧儿已经睡着了,她眉头紧皱着,仿佛疼得厉害。苏逸看了她一阵,难过的不得了。段如意派了侍女值夜,侍女安慰道:“公子放心,巧儿姑娘有咱们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苏逸点了点头,再回房时,秦潇已经睡了。苏逸惦记着巧儿,一夜未能成眠。
巧儿将养了十来天,伤势逐渐平稳了。其间段如意派人送来不少珍贵的药材,着实帮了大忙。秦潇和苏逸把巧儿接了出来,送回将军府休养。秦潇将少阳剑法交还给了母亲,秦烟波知道了苏逸的身份,终于母子相认,不免感慨落泪,感激上苍让他们母子团聚。
秦烟波又备下了香烛祭礼,带苏逸去祠堂认祖归宗。
秦烟波说苏逸的小名原来叫涷儿,亦是雨声。苏逸有些为难,道:“那我还改不改回去了?”
秦烟波道:“娘都随你的心意。”
苏逸道:“苏长老对我有养育之恩,孩儿平日里想还是跟从前一样,只在家谱里改过来就是了。”
秦烟波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不错。苏先生将你抚养长大,对你有恩,你为他传姓也是应该的。”
这一日天气晴好,巧儿的伤好多了,坐在床头看窗外的花草。侍女们怕她烦闷,特地送了只绿鹦哥来跟她作伴,又送了好些糕点蜜饯、奇巧物件给她打发光阴。
巧儿从前没被人服侍过,忽然间被人众星拱月般地伺候起来,有些受宠若惊。
她醒来的数日里,听侍女们说苏逸原本不是个弃儿,而是大理国郡主的儿子。如今他认祖归宗,一夜之间就成了个贵公子。
巧儿心里忐忑不安,等着苏逸来时,见他衣着华贵,气派非凡,觉得自己跟他差的太多,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
苏逸见她刚刚好转,又要哭哭啼啼的,连忙说尽好话来哄她,问她为什么要哭。
巧儿道:“你是大少爷,我是小乞丐,我从此可配不上你了。”
苏逸道:“你这是说哪里话。我是丐帮养大的,绝不敢忘本。你若是看我这身衣裳不顺眼,我脱下来扔了,明天照旧跟你要饭去!”
巧儿摇头道:“你就会哄我。有好日子不过,偏去要饭,你是不是傻!”
苏逸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做叫花子我也快活!”
他说着拿起巧儿的手亲了亲,又贴在脸上,道:“这么白嫩的一双小手,比大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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