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鹤岁眨了眨眼睛,不疼也偏要说疼, 他慢吞吞地说:“不过要是给我蛋糕吃的话,我就不疼了。”
“以后不要再把你的血给别人。”小人鱼太好哄,常棣华眉头皱了起来, 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蛋糕?”
鹤岁连想也不用想一下就脆生生地答道:“甜。”
“你也很甜。”
常棣华的眼帘半阖,深黑的瞳眸里掠过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在见到这只小人鱼以后,往日所有的内敛与寡言再也无法维持,心底也为之软作一片。
常棣华又在说自己甜, 鹤岁把白生生的小手从水里抬起来,他将信将疑地在自己的手背上咬了一口,那里全是海水的咸涩味道。
鹤岁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他小声地咕哝道:“不甜,是咸的。”
话才说完,鹤岁又把主意打到了常棣华的身上,他拿那对翡翠绿的瞳眸一个劲儿地往常棣华那边瞄,半天才从海水里往上浮出来一些。鹤岁歪着脑袋软绵绵地说:“我要尝一口你的味道。”
常棣华的语调轻缓,尾音稍微上扬,“嗯?”
“我要尝一口你的味道。”小人鱼抬起头,他把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神还透着无辜,“把你的手给我。”
常棣华盯着他看了几眼,还是将手向鹤岁伸去。这只手莹白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指腹还带有一层薄茧,鹤岁一点也不客气地抓过来,他在常棣华幽深的目光中把手喂进自己的嘴里,尖尖的小虎牙还咬了好几下。
舌尖不经意地掠过手指,鹤岁砸了砸嘴巴,他吐着舌头哼哼唧唧地说:“人类也不好吃。”
常棣华不置可否,此刻天光已经沉下,万顷余霞尽数没入夜色之中,星辰越过亿万光年,汇成宇宙中最为夺目的银河,而那疏朗的月色好似格外偏爱这一只小人鱼,映照而下的清辉温柔不已,越发将鹤岁的肤色衬得一片白皙,寸尘不染,还有腰际的那颗朱砂痣也生生多出几分绮丽。
“冷不冷?”常棣华望见那截纤细而白皙的脖颈间贴着湿漉漉的头发,夜风则捎带着海洋深处的潮湿与凉意向海岸袭来,他嗓音低沉道:“起风了。”
鹤岁得意洋洋地说:“我不怕冷。”
尽管鹤岁的嘴上是这样说的,可他的鼻尖儿还是有点发红,常棣华轻笑道:“你该回到海里了。”
“不回不回不回。”常棣华让他回到海里,他就乖乖地回到海里的话就太没有面子了,鹤岁用尾巴拍击着水面,老大不情愿地说:“回去就只能睡觉了,我还想在这里玩一会儿。”
常棣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衣扣一颗一颗地解开,他把外套披到鹤岁的身上,鹤岁倒是乖乖地任由他摆弄,但是常棣华才把手收回去,鹤岁的手就又痒了起来,他拧着衣扣想一颗一颗地扯下来,衣摆的下端没过多久就被迭起的海浪打湿,鹤岁对着常棣华做了一个鬼脸,说:“你的衣服湿了。”
常棣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鹤岁又低下头自顾自地扯起衣扣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鹤岁玩扣子玩得入了迷,系统提醒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鹤岁既没有游戏也没有别的什么娱乐项目,他的作息一直都很规律,系统要他睡觉,鹤岁就乖乖地睡觉,系统喊他起床,鹤岁也不会赖在床上不起来——毕竟系统的恐吓教育非常成功。
不过这并不代表鹤岁总是会那么乖,他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鹤岁还没有把衣扣扯下来,他当然不想回去。鹤岁咕咕哝哝地和系统讨价还价道:“晚一点再回去睡觉好不好?”
系统无情地拒绝,“不好。”
“只晚一点点。”鹤岁抿了抿嘴,两腮的小酒窝若隐若现,他拧起眉尖儿小声地抱怨道:“现在回去我会睡不着的。”
“我给你讲睡前故事,讲着讲着你就能睡着了。”
“你每回讲的都是一个故事。”系统把《海的女儿》给鹤岁翻来覆去地讲,他都能记下来了,鹤岁不满地鼓起脸拒绝道:“我才不想听。”
鹤岁就算不肯听,系统也要在晚上睡觉前给他讲一遍,反正鹤岁就算捂住耳朵也没有什么作用。系统不怀好意地说:“这个人类老是说你甜,万一他真的想把你抓走吃掉怎么办?而且我肯定和你说过,这里只剩下你这么一只人鱼就是因为别的人鱼和人类走得太近,他们不是被抓上岸清蒸就是红烧了。”
鹤岁虽然有点害怕,不过还是天真地问道:“好吃吗?”
系统:“……”
不管怎么样,鹤岁再好奇味道也不想自己被清蒸或者红烧,他和常棣华说了一声想睡觉就钻进了海底,那里不再有白日的喧嚣与吵闹,除却洋流涌动不息,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在此刻都已陷入沉睡,鹤岁抓住一只荧光乌贼为自己照亮,手里也不忘拖着常棣华留给他的外套。
直到鹤岁趴回了他的巨型扇贝里,系统才慢吞吞地问鹤岁:“你很喜欢那个人类?”
“喜欢是什么?”鹤岁伸手把珊瑚枝折下来一截,他回想着常棣华过于冷峻的眉眼与那对黑沉沉的瞳眸,一脸认真地对系统说:“我觉得他不会把我抓到岸上清蒸或者红烧了……不对,他不会吃掉我。”
系统冷笑:“吃也分很多种。”
鹤岁还想再接着问下去,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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