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诸把新一张的照片传过来以后,诸弯弯就完全可以确定,签下那个潦草签名的人,就是于牧生!而这些天,她自认已经把于牧生所有的生平事迹都研究透了,但在哪里都没有看到过关于这间医院的事情!
实在是太蹊跷了!
电话没有挂断,诸弯弯接着问老诸:“这家医院有没有展示什么介绍板,介绍医院的建造历史、创办人员这些?”
“我好像见过……等等啊。”
老诸把花镜下推到鼻尖上,在医院一楼里转了转,最后停在一个角落。
“哦,找着了!”他照着那张介绍医院的海报读:“1988年2月,李永朋先生为……为……”
海报上用的是晦涩的篆刻字体,很难辨认,他读不明白,只能拧着眉、伸着手指一行一行地指着默读,好半天才把句子看顺了。
“弯弯啊,是这么回事,就是88年2月,李永朋为了培训一批移植手术的学生,租了这儿的楼作为私立的附属医学院,引进了最尖端的设备做教学,然后在89年10月,这个医学院就改建了成医院……”
停了停,老诸突然“哦~”了一声:“弯弯,这家医院是于牧生赞助的!”
他马上拿开手机:“后面的内容太难看了,我眼睛不行,把这个拍给你啊,你自己研究研究。”
拿到照片,诸弯弯对照着里面的内容回忆了一下。
1974年济世医院成立后一直是由于牧生和他们朋友合伙经营。但在1987、88年那段时间,刘永朋和合伙人产生了分歧,刘永朋希望能培养一批在器官移植领域的得力人才,却因其他合伙人不同意而得不到财力上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并没有什么报道,但如果他领着学生找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避开合作伙伴、独自实现他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1989年,本来只是租了两层的小楼做教学,其间发生了什么事,让当时刚刚发迹的于牧生愿意拿出一大笔钱,使这两层小楼变成了一间医院?
还有一点很也奇怪,这家医院明明是刘永朋的产业,却没有挂在熊猫市济世医院的名下,明明受到了于牧生的赞助,网络搜索却完全查不出来。而且从老诸在医院内部拍的几张照片看,这个医院规模小得简直像是乡镇的小诊所。
诸弯弯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遗弃。
这家医院,被刘永朋和于牧生一起遗弃了。
这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有什么原因。
可如果想要查明,就要追溯回1988年2月到1989年10月的这段时间,可现在的蜂猴市都还只是个还用着土路的小县城,28、9年前,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过,恐怕也随着时间湮灭了。
诸弯弯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这件事虽然和于牧生有关,却一时联系不到凶杀案上,如果没有进一步的关联性,还是不能就这么投入调查。
想了很久,诸弯弯关掉了这些照片,接着看她妈妈的照片。
说是她妈妈的照片,其实是村里人的合影。
三四十年前的老照片,估计是哪个走出村子后发达的人回来为村里人照的,照片里的大家都很拘谨,只有她的妈妈笑得灿烂,左右手分别亲热地揽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照片磨损得有些重,诸弯弯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脸,但男孩的脸却还清晰,即使年岁还小,英俊的容貌已经初见端倪。
是翟大夫。
诸弯弯看着放大后照片里的那张脸,只觉得怎么会这么巧?
翟大夫竟然是妈妈的老乡,而且看照片里,他们的关系好像还很好……
诸弯弯正感慨着,突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会来敲门的都是局里人,形象什么的也不重要,于是她想都没想,就这么蓬头丐面地滚着轮椅去开了门。
然而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干瘦的严肃老头。他的岁数很大,背着手,脸上有着很重的褶子,还有几颗褐色的老年斑。
而这个人,诸弯弯从未见过。
她茫然地仰头看着他,却被他锋利的眼神逼得只想往后退。
这时,陈程跑着过来,一见到这个干瘦的老头,立马弯了腰。
“曲主任,您怎么亲自来了?我们的办公室在上面,我来接您。”
直起腰,他又尊敬地伸出了双手,与老人紧紧握手。
听到老人名字的瞬间,诸弯弯的耳边轰地一声。
这位曲主任,多年前是总局技术组的特聘专家,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和大量的科研成就,光是提起他的名字就能让人肃然起敬,局里上下都他十分推崇。
但因为他早就已经离开刑侦部门、去了研究所,所以诸弯弯这批晚辈从来都没见过他。
她竟然在这样一位老前辈的面前,脸没洗、牙没刷,也不知道眼角有没有眼屎……
诸弯弯暗暗把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掖进内裤里的短袖揪出来,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的面包屑还没抖干净。
偏偏这个时候,陈不周还醒了。他摇晃着走出来,皱巴巴的衣服上满是面包屑不说,脖子上还有昨晚被她亲出来的痕迹。青天白日看到,连诸弯弯都觉得有伤风化。
她权衡两秒,借着要洗漱,没骨气地先溜了!
——
等诸弯弯洗漱完溜回一组办公室,曲主任的讲话已经开始了。
他的声音虽然苍老,但非常有力。
“作为和刑侦总局有合作关系的实验室,从2016年年初开始,我们陆续收到了一批引起我们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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