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慌的,像是做了什么特别混蛋的事儿,他抬起没输液的那只手,用力拍了拍脸颊,又狠狠搓了搓,好加速局部皮肤血液循环,毛细血管扩张充血,直搓得脸皮发热泛红,好让自己的气血看起来好一些。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连忙收了蹂躏两颊的手,使劲儿眨了眨混沌的眼,调整好状态,才转过头。
“咦?人呢?”往邓曼身后左右张望,却没能看到熟悉的人影。
邓曼无奈一摊手:“跑了,我说人醒了你可以进去了,他就兔子一样拔腿就冲了出去,一溜烟就没了。不知道啥毛病。”
徐承渡好不容易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哦。没事儿,他那人矫情,事儿多。”
没过一会儿,主治医生领着一堆专家浩浩荡荡地来转了一圈,跟围观大熊猫似得,极其负责严肃地检查了伤口和基本体征,下午近傍晚的时候,徐承渡就出了重症监护室,被推进了病房。
一进病房,徐承渡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拍拍异常柔软舒适的床单,扭头问苏昆吾:“咱们队里不是一直经费不足、一毛钱掰成两半花的吗?什么时候对待负伤同志这么客气了?提高待遇也不是这么个跳跃式搞法吧?直接脱离普通大众直接升级贵族vip了嘿!”
可不是么!这尊贵的一人套间,有电视有小冰箱还有恒温空调独立卫生间,拉开窗帘就是落地窗,视野开阔风景优美,赶得上五星级大酒店!
“我也不清楚,问了医生,说是院长特别吩咐的,费用不用我们担心,一早有人代交了。”苏昆吾左看看右摸摸,脱了鞋子光脚踩在特级地毯上,切身感受着资产阶级腐败,艳羡不已,“医院居然还有这种病房,我还第一次知道。徐哥你什么时候交上土豪了?难不成跟这儿的院长是亲戚?那什么……别的不多说,哥们儿缺陪护吗?送饭把尿洗裤衩暖床,我样样在行啊!”
“滚回去提交报告协助调查去!少拿给我陪护的名义翘班放假。”徐承渡笑骂。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肯定都是白格早就安排好的。
问题来了,既然这些都安排了,怎么人还不来见我?该不会是生我气,彻底躲起来了?
我都这样了,他就不能看在我负伤卧床的份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一马吗?
他要是真再也不来见我了咋办?眼下任务结束了,也不好再没脸没皮地非要凑他跟前给他当安保队长……
心烦加上失落,苏昆吾又不识趣地在眼前晃来晃去,跟只麻雀一样东蹦西跳,徐承渡直接眼不见为净地把人撵了出去。
好不容易安生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刚吃的一把药片有安眠效果还是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干净好闻,眼皮一沉,他就又睡了过去。
时间在沉睡的时候早就失去了度量意义。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腰上缠着绷带的地方钻心刻骨的疼起来,到了潜意识无法继续假装若无其事的程度,徐承渡轻轻呻吟一声,不情不愿地从梦中抽离,掀开眼皮。
病房内光线暗沉,窗帘被拉上了,只留了床头一盏微弱的台灯。
台灯下匍匐着一人,蓬松的棕色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末梢微微蜷曲翘起,随着那人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像是不安分的蝴蝶翅膀,静谧之下近乎有点诗意。
徐承渡试着动了动,一只手被紧紧握着,于是他心痒难奈地伸出另一只手,摸上那头棕发。
掌心刚刚接收到毛茸茸的触感,那人就被惊醒了,缩着的肩膀一颤,猛然抬头。身上披着的深灰色大衣哗然落地,露出里面衣领有些泛黄的皱巴巴衬衫。
对上一双有些失神的疲惫双眼,里面攀附交错的血丝令徐承渡心里一揪。
“醒了?”白格抹了一把脸,坐直了上半身,自然而然地松开他的手。
徐承渡仔细端详了他半晌,掩在被子下的拳头握紧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
短短三天而已,眼前的人憔悴,瘦削,苍白,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再也不是那个玉树临风、优雅讲究的白格。
白格怔了怔,嘴角往下压了压,垂下头颅没说什么。
两秒后又抬起头,“我过会儿就去整理一下。你有哪里不舒服么?饿了渴了还是伤口疼?”
明明委屈得不行却一声不吭,连句抱怨也没有,他越是这样,徐承渡就越是不安。他试探性地笑了笑,“我就是尿急。”
“我去把尿壶拿来。”白格说着就站起身。
“诶?别别别,你直接扶我去洗手间就好。”徐承渡赶忙拉住他衣摆。开玩笑,让白格端着尿壶给他把尿,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白格蹙起眉毛,因为突然消瘦而突出的颧骨让他整个人凌厉了几分,“你真的可以下床吗?不要勉强自己。”
“可以,我没那么娇贵。”徐承渡摆摆手,已经自行把上半身撑了起来,这一动,扯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嘶了一声。
白格拗不过他,连忙黑着脸上前扶住。握着肩膀帮他坐起来,掀开被子后又弯下腰给穿好棉拖鞋,尽量避开伤口,半扶半抱地搀着他走进洗手间。
徐承渡使不上劲儿,几乎整个人挂在白格身上,重心全都倾倒过去,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步伐一致,连呼吸都是同步的,胸膛一起鼓起又一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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