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不喜多话的姬冰雁直截了当抬手打开,表情骤然色变,下意识松手令之又合上,胡铁花眼疾手快的收回手才没被夹住,不由抬眸狠狠瞪了好友一眼,但姬冰雁没心思搭理,只隔着箱子死死凝视里面的人,楚留香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干脆将箱子再度揭开。这一回,都看见箱子中沉睡着一位衣袂翩翩的少年,其容貌如镜中花、水中月,朗朗如晨光之入怀,被众人围着仿若珠玉在瓦石间,绝非面如傅粉、貌似潘安之流所能形容,堪称可望而不可及。
然姬冰雁默默的起身长叹一声,在惊醒的几人迅速移开眼神时,低喃了一句:“石观音真是…色胆包天!”中原那边不知,而沙漠及西域诸国,与魔教常有来往者,有不少见过这位倍受教主玉罗刹宠爱的独子:“她这是干什么,明晃晃的陷害吗!”第一次不顾风度咬牙切齿,姬冰雁一拳砸在木屋上:“他要是出什么事,她以为能瞒过去吗?那位什么时候跟人讲过道理了?!”
“这位是谁?”再忍不住好奇心的楚留香和胡铁花异口同声问道,唯什么都看不见的石驼依旧站在原地,姬冰雁没搭理他们,再度蹲下身,手小心搭在少年的手腕上,还对好友打了个“闭嘴”的手势,楚留香拉住想捣乱的胡铁花,对之摇了摇头,其撇撇嘴没说话。
良久,姬冰雁皱眉:“千日醉,很好听的名字,令人一梦百日,还好,分量不多了,过段时间自然会解。”他走到石驼身边拉起其手写写画画,使之先是一愣,又是一惊,接着犹豫,最后点点头将箱子合上并扛在背后,这时,姬冰雁才对老伙计摇摇头道:“此事,我们知道越少越好,等这位…公子醒了,也别问,能躲就躲,他愿意走最好。”抬眸扫了一眼沙漠的夜晚,其一马当先踏出木屋:“走吧。”接下来,不管一头雾水的胡铁花怎么追问,满腹心事的姬冰雁都充耳不闻,而在越发缺水的沙漠中,这些疑问很快便被渴累淹没。
龟兹国,红日初升
沙漠中,楚留香拦下被算计而兵刃相见的一点红和姬冰雁,三人一番推测,猜测龟兹国叛乱的幕后人是札木合之子黑珍珠,浑然不知,在他们所来之处,因新婚妻子死于非命而含冤莫白的胡铁花满肚子火气的大吃大喝,却半途被帐篷里古怪的抓挠声吓了一跳,他眼睛一扫,才发现音响发自箱内。这些天,姬冰雁为了不让他人发现箱中的罗刹少主玉天宝,将箱子重新上了个普普通通的锁,仿若真是用以装行礼,此时,内中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有人吗?你们绑架我是何意?”
想起自己追问姬冰雁所知的石观音好男宠之事,胡铁花诡异的沉默了一下,过去解开束缚,只见那如明月般皎洁的少年瞪大了明亮璀璨的眼眸,竟是湛蓝色的眸光,可内中有戒备和压抑的恐慌:“你是谁?”
“别害怕。”不自觉的放柔了语气,甚至不好意思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胡铁花讪讪一笑:“我和老臭…几个朋友在沙漠巧合遇上你被装在箱子里,目的地…”他面皮扭曲了一下:“咳,是石观音那里。”
飞蓬眼中极快闪过一丝暗芒,垂眸遮掩时以骄傲又紧张的音调道:“那真是太谢谢了,石观音…哼!爹不会放过她的!”不等好奇心爆发的胡铁花询问,玉少教主又问了一句:“对了,这里是西域哪一个国度?”
“你才出来怎么判断出来的?”胡铁花有些惊讶。
飞蓬似是得意的笑了笑,唯独蓝眸深处一片平静:“我在西域长大,怎么会对这天气不熟悉?”他走到帐篷入口向外一瞧,又回到对方的面前,自信满满问道:“这里是最外围的龟兹国吧,国王最近正到处逃难,你是留下来帮他的?”胡铁花的神色登时黯淡了下去,他闷头狠狠灌了一口酒,飞蓬眨了眨眼睛,坐在其身边给他倒了好几杯,才给其一个希望:“我说的不对?不过也是,外面都是武士,你好像被软禁了?不如说说原因,说不定我能让你离开这里呢,你的同伴应该都走了吧?”
半晌后,飞蓬的脸色随胡铁花的说法渐渐冷了起来,最终他陡然起身,胡铁花下意识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找凶手。”飞蓬翻了个白眼,抬手一只金色的蛊虫落在躲闪不及的胡铁花身上:“你来此只和你那位‘妻子’fēng_liú了一夜不是吗?”
胡铁花打了个寒颤:“那是石观音!”顿了一下又问:“这是什么?”
“吾没说不是啊…哦,苗疆多用蛊,我从小学的就是这玩意…”飞蓬淡淡一笑,分外自然说道:“汝拿着我的蛊去找龟兹王,即便他认不出也还有琵琶公主呢,自然知道是怎么用的。”再次坐了下去,他很随意的挥挥手:“你难道是不敢吗?”胡铁花瞪大双目正要反驳,其又笑言:“告诉琵琶公主,带着他们国度的神箭手,箭尖抹上毒|药,自己先服下解药,找准地方一通扫射就是,反正石观音死不掉。”他嫌弃的撇撇嘴:“且这般突然被认出,那个傲气十足、自以为很美的老妖婆一定会直接离开,去寻自己是哪里露了破绽,不会在意你们的。”坑挖在阳光之下,跳或不跳全凭自愿,对付自命不凡又心高气傲的女子,这种看似简单粗暴、实则对症下药的阳谋最是合适。
眼睛越来越亮,胡铁花重重拍了一下飞蓬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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