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压住他手背的人,绿眸子流过一道细腻的光,瞅着他:“抱歉啊,裴先生,我就是做生意的。既然要签这份对赌协议,你得让下赌本的人看到高额的红利诱惑,才有人肯跳这个火坑——我们就要33。
“你如果不能接受,就回头去找40的那位。”
……
裴琰简直气坏了。
已经把大马猴得罪了,电话都拍章绍池脸上了,他确实走投无路,没脸回去求二舅舅,不愿对任何一方低头认输。但眼前这事又特别不甘心。
他也有脾气的。
他盯着坐他对面的这位漂亮的男人,白送给对方一句恭维话:“凌河,你如果非要多拿也成,你进我们剧组客串几个镜头,就露个脸,能小露个肩膀就更好了,给片子抬一抬人气,票房没准儿就爆了,没准儿能过十亿呢!……你多拿的那些,算是我付给你的片酬,成吗?”
就这句话,他估摸是把凌副总给惹毛了。
凌河脸色一沉,就是被戳到某些绝对禁忌的记忆,起身就走,回了他一句:“把你卖了你也付不起我出场费。”
裴琰当场差点儿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在凌河怒而转身走掉的瞬间抽了一下脸。
他就是憋不住嘴,不刺一下他就吃亏似的,又得罪了一位。然而,今天这位可不是他二舅舅或者三大爷,得罪一回,怕是就没第二次机会了。
他这么说,因为对方确实好看。
凌河一看就有混血,脾气也傲,长相身材就是给大老板金屋藏娇的fēng_liú绝色,搁在影视圈里,也绝对能包装成偶像级明星,人气爆棚。
裴琰也承认对方好看。可惜他自己没长这一张绝色的脸,这会儿再回去爬二舅舅的床都没用了。章绍池才看不上他这种粗野糙货。当然,他浑身支棱出来的不顺从和不服软,注定爬不上老板的床,他一脑袋就得栽到床底下。
这场谈判相当令人沮丧,差点就要谈崩。
当场没有崩,因为在天桥顶上下着一盘棋的两位,还是沉得住气的。庄啸回去就挺车杀过了楚河汉界,顺手就把裴琰发在微信里的一堆牢骚话,全都拿给严小刀看了,纯当个笑话。
严小刀一瞅那些,“咳——”了一声,捂着脑门摇头,连说“对不住啊,我管教不力”“我是不太会对付这些事,平时我也不跟他计较,凡事都由着他了,对不住啦阿啸。”
庄啸一笑置之:“裴先生脾气也比较爆,不太会讲话,你多包涵他。”
严小刀一摆手,又“咳”了一句。
都明白的。
两人没再说什么,这种事,没有跟对方软磨硬泡啰嗦讲价的,没面子,于是继续杀棋。这盘棋杀得也是一塌糊涂,难解难分。两个臭棋篓子不可救药,车马炮象都缴械杀光了,最后就剩两个光杆司令与几名散兵游勇,还在装模作样地喊喊杀杀,谁都攻不动对手的城池,着实可笑……
随后,严总再请他们几人吃饭,晚上还去海边的私人俱乐部消遣聊天。
这人还是舍得掏钱,也乐意赔上时间,很有诚意了。
双方心里仍是惦记合作的。
裴琰在沙发一角,凑着昏暗的光线,跟庄啸小声嘀咕:“就他们宝鼎集团,跟市里合作开发影视城那么大一个项目,本来就是与制片商合作拍片,不然他开发那些旧车站、银行、戏楼、名人故居干什么用?他难道就打算围起来卖几张门票吗!”
“你静静心,别着急上火。”庄啸小声道。
“我静不下心,”裴琰吃顿饭都是一肚子委屈,“人家刀爷对你那么欣赏,那么仗义……你就再加把力,勾搭勾搭,你有本事就今晚上摁着他让他把钱掏出来,行不行?”
酸气冲天了,裴琰这些天受得挫折比较多,心里不好受了。
庄啸轻叹一声,拍了拍裴琰的膝盖。
……
当晚在俱乐部,凌河露了一脸,喝杯酒就走了,架子大得很,就不坐陪。
严总中途出去至少三趟,找他家凌副总商量,就是求情去了。严小刀回来之后,拍了庄啸的肩,小声说:“我们28,你们72,这样能不能接受?”
庄啸看裴琰,裴琰说:“我们还有不接受和讨价还价的余地么?不然您给透个底?”
严小刀看着裴琰:“还是对你们两位拉票房的能耐不放心啊。”
裴琰回道:“您怎么才能放心?”
他穿的一件衬衫,前襟敞开着,干脆就把衬衫从肩膀上一扒,露出后背肌肉上一片凌厉张扬的文身。就是练家子的,有多少能耐不然您试试啊?
严小刀瞅一眼他,一笑,没说话,顺手把自己衬衫也脱了。
裴琰一晃愣神……
那层贴身背心下面,也是一大片文身。青红色,帮派的手笔,上山虎的花绣。意思就是,甭跟老子来这套,出来混都有年头了,年轻人吹什么牛逼?
庄啸把裴琰推到沙发那头去了,快一边儿去吧你,小孩不知天高地厚。
结果,当晚这间包房就成了临时的擂台。
严总就把衬衫什么的都扒了,腰封和里面藏的刀刃都丢开,回头指着庄啸,放出话来:“阿啸,你要是今晚能赢我,就让你们拿七分五的利。我要是赢了,你让我们拿三成,公平吗?”
“你不带刀能赢我?”庄啸淡淡地回敬对方,“你还是把刀都揣怀里吧。”
俩人嘴上都在叫板。严小刀给庄啸使个眼色:你肯定能打赢吧?
庄啸还以眼色:我怎么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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