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他没想到这个人竟是这般的温柔,忽然间有了几分的羞涩。
“上过学吗?”
“七岁上的小学,现在三年级了。”
“喜欢读书吗?”
“还行。”他想了想回答道。
宫醒将双手放到身后,目光越过窗外飞向远方。远方是荒凉的野地,有最烈的北风呼啸而过。
“那你想不想要,过得好一些?”宫醒轻声的询问着身边这个孩子。
“过得好?”年幼的他不能理解,“什么算是过得好?”
宫醒沉默了一会,回答道,“就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每天一觉醒来面对的都不再是荒芜的原野,而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晚上是灯红酒绿,从来都不会寂寞。”
宫醒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朦胧的一片。似乎他所描绘的景象此刻都浮现于他的面前。年幼的孩子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但却觉得能吃上好吃的的生活就是好生活,于是他点了点头。
“做我的儿子,你就能得到这些。”见他点头,宫醒整个人面向他,一只手将他耳边脏乱的碎发抚到耳后。眼中是满满的都是他的倒影,他也看到了宫醒眼中一脸吃惊的自己,渐渐地被温柔的烟波化开。
他再次点了点头,他受不住这个男人眼中的诱惑,他同意了。
“给你取个名字吧。”宫醒笑了笑,若有所思的将目光再次望向窗外。良久,他开口仿佛是自言自语到,“有个成语叫怡然自得…我已经失去了‘怡然’,那就让我拥有一个‘自得吧’。”说完宫醒再次看向他,说道,“我姓宫,你以后就叫宫自得吧。这样就有了新名字,以后也不会被人喊做‘喂’了,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
这是成为宫自得之后的他,说的第一句话。
临走前宫自得拉了拉宫醒的衣角,问了他一句话,“你为什么会选中我?”
而宫醒一愣,随即冲他一笑,“因为你不会怕我啊。”
这算什么话,宫自得允自撇了撇嘴,他这么温柔,怎么会有人害怕呢?
然而待他千里迢迢的来到北海,来到宫醒大宅的时候,才将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那个初见如此温柔的人一路上竟未同自己说过一句话。他一直是闭着眼,一副心思繁重的样子。
初到宫家大宅,宫自得便被这种气派和阵仗所惊艳到了。成排的仆人在门口迎接他们,见到他时鞠躬齐声问候小少爷好,似乎他早就是这家中的一员了一样。
宫自得有些被吓到,他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抓宫醒的手,然而触碰到却是冰冷的手背。宫醒看都未曾看他一眼,便将他的手甩开了。
“给他去换件衣服。”
宫醒冲身侧的仆人吩咐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徒留下宫自得一人,任由着仆人的摆布。
之后的日子里,宫自得更是见识到了养父可怕的一面。宫醒开会时,会把他叫过来旁听,会议上他对着下属的冷言以及可怕的处理都让宫自得为之心惊胆战。他对待自己也是无比的严厉,犯错之后便是一顿面无表情的毒打。而当初对自己眼神中的柔情再也不复存在,就像是一潭春水结了冰,冻住了所有。
这件事是当初的他一直不能理解的,一个人的温柔怎么就瞬间消失不见了呢。但当他成年之后,竟然也开始用相同的手段对付其他的人。他这才明白,那种所谓如沐春风般的温柔在宫醒手中,只是一种工具,是当初为了将他带回来所使用的手段。他的父亲不愧是个高手,在这方面从未失手过。
渐渐地,宫自得在宫醒身边学会了很多。他明白了所谓的阴谋和狡诈,懂得了如何在黑暗中撑起一片天空,学会了掌控全局更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
渐渐地,他越来越崇拜自己的父亲,自己也默默地遗传了许多和宫醒相同的特点。但比起宫醒,他更加的警惕和伪善,并且在多年扭曲的教育下变得喜怒无常,性格乖张的有时连自己都无法了解自己真实的内心。
他将自己隐藏的太深,同时也觉得太累了。于是他便同他的父亲一样,养成了找男人陪睡的习惯。这些从一开始宫醒便是知道了,他也没有太过于阻拦,只是多次强调宫自得不许他动真感情。
眼看着宫自得在自己的一手指导下愈来愈成熟,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这时的宫醒也患上了头痛的毛病,时不时地就会发作。终于他明白,自己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几十年如履薄冰心惊胆战的日子他过到头了,这时他便将宫自得叫到了办公室中。
然而在宫自得的眼中,父亲还一如当年时的威严精干,他并不承认父亲其实已经老去,一口拒绝了父亲让自己接手生意的提议。
“你要听话…”然而当父亲叹了口气,双目微垂说出这种话时,他心中像是地震一般。即使是在最初父亲都为用这般无力的口气冲他说话。这种语气听起来如同求饶一般,像是同自己,又像是同所有的一切。
他终于明白宫醒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名震北海的毒枭了。他也已经老了,再也没有能力同警察打游击战了。终于宫自得咬紧了嘴唇,默默地点下了头,像是十年前将他带到身边时一般,宫醒也终于完成了他最初给自己找接班人的目的。
“有一句话,你要记住。”然而就在宫醒即将出国之前,他将宫自得叫到了天台上。远处的是万丈高楼和车水马龙,嘈杂的人潮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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