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咽了咽口水。
虽然看过无数次真枪,但是对于这致命的武器,他仍旧感到恐惧与恶寒。
但为了贺雪清,理智早已经抛之脑后。贺雪清为了自己命也可以不顾,换做是他。也一样。
秦朗猛的抓起地上的枪,上膛,抵住了自己太阳穴。
如果活着,我会好好爱你。如果死掉,我希望你能好好为我活着。
时间仿佛静止了。
秦朗紧闭双眼,食指猛的一扣,“啪”。
看着几乎瘫掉的秦朗,斯米尔嘲笑道,“胆子不小。看来贺雪清的同事对他实在是衷心呢。”,斯米尔看了一眼地上的背包,示意手下收好。“这个就当作你过来帮忙的小费了。”
说完转过头便要离开。
“斯米尔!”
听到背后直呼自己姓名的胆大的中国男人,斯米尔转过头冰冷的看着秦朗。
秦朗脱了水一般,擦了擦脸上的汗,倔强的看着对方,“你是将军!所以我相信你,你不能食言!”
斯米尔冷哼了一声,“去苏特军营门口等着吧,天真的孩子。”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他自己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秦朗双膝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淅淅沥沥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男人黑色的刘海在滴着水,身上的伤口在阵阵发疼,那种撕心裂肺焦虑的感觉笼罩着他。
过了一会,秦朗慢慢站起身,全身似乎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能出手相救。现在也只能赌一把。
跨上摩托,双手握紧把手,秦朗垂着头。突然右手握拳猛的狠狠砸向车头。雨越下越大,顺着发丝流淌着,男人双眼通红,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无力感席卷而来。两年前他失去了母亲,两年后他绝对不能再一次失去最爱的人。
想到这里,他粗鲁的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秦朗戴上头盔,拧下油门,飞奔而去。他不能停歇,因为停下来会让他感觉更加痛苦。
与此同时苏特的另外一边。贺雪清还穿着昨晚秦朗给他的运动服,紧皱着眉头,站在机场外简陋的门口处焦虑的等待着。
雨越下越大,下属拿了伞一路小跑冲了过来,“贺总,真的不能再等了!已经推迟起飞了!其他公司的高层现在已经嚷嚷要求关机舱了!求您快上去吧!”
雨水滴落在黑色的雨伞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到了现在这一刻,男人眼中的复杂似乎消失殆尽。
“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等他。”
听到后,旁边的下属似乎要急疯了。“这是最后一班飞机了呀,贺总!这里马上要变成修罗场,你平常都是这么理智,未来变成什么样您是知道的啊!”
听到“理智”二字,贺雪清突然笑了。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了。
“贺总……”,贺雪清的反应让跟来苏特的下属彻底崩溃了。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像是自言自语般,贺雪清突然转过头,“伞留下,你赶紧走吧。放心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都已经这么说了,下属只道了一句,“你要保重,回国我们会想办法再安排接应。”,便匆匆小跑离开了。没有人愿意拿性命做赌注,这是天经地义的。
雨越下越大,渐渐演变成暴雨的节奏。
飞机终于起飞,离开了这片孕育了钻石的土地。
金钱没有比活着重要。而活着没有比存在的意义更重要。
贺雪清此时此刻从来没有如此洒脱。金钱散去,命由天定,而爱的人终将在自己身边,无论活着还是死去,都是一种幸福。
秦朗不知道已经行驶了多久了。
眼前只有一个目标,让事情变得简单容易了很多。暴雨如注的夜晚,雨水将秦朗从头到尾浇透了无数遍。身体发冷,但喉咙深处冒出的滚烫,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几度晕阙。这个时候仅存的意志力再不断的刷新着记录。
又过了不知多久,远处一丝灯光,让秦朗终于有了些许安慰。
应该快到了。
苏特彻底安静了。整个城市笼罩在雨水与恐惧中。秦朗不知道这个城市还有多少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敢出声。摩托的行驶是除了雨声以外这个城市唯一的声音了。狠狠的摇了摇脑袋,他还不能倒下,还不是时候。
本地军的军营,从外面看,阴森森的,一片寂静。
秦朗在离军营很远处停下摩托,这次吸取了经验教训。他不能像下午的时候那么鲁莽冲动,在黑暗中观察了很久,秦朗才慢慢靠近。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身体虽然发冷,但却出了一身热汗。来不及擦干脸上的雨水,秦朗还不敢确定斯米尔是否真的能帮上忙。如果对方根本没有进行任何帮助的话,他该怎么办?最坏的打算,无非是他也搭进去了,虽然这样做会让贺雪清的努力功亏一篑,但是,至少能…
黑暗中,背后一只手突然捂住了秦朗的嘴巴。
还未等秦朗做出反抗,另外一只手突然搂住了他的腰。接着耳边一热,“别出声,是我。”
那一瞬间,听到贺雪清声音的秦朗,激动的想要哭。他拼尽全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点点头,算是应了对方的要求。
背后的男人松开了束缚。
秦朗转过身,对上了贺雪清激动的双眼。那一刻感慨万千,终究抵不住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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