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马千里睡着的功夫,余秋风靠着躺椅小憩,余晖在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住院的必需品,水盆、毛巾、牙刷、牙膏、水杯、拖鞋、纸巾、饭盒、矿泉水和面包饼干等等东西。
马千里病得不轻却万幸没有生命危险,在医生的指导下按时输液和服药,完全可以有效地减轻和控制病情,心脏病属于不可痊愈的疾病,只得在往后的日常生活中多加注意,避免犯病。
余晖安排好马千里和余秋风的午饭,准备回家拿些换洗的衣服。进了家门见到林子韬和陶行书以及白玄海,才知晓昨夜他走后包小小的事情,又惊又怕。
包小小的情况不严重,在白玄海的治疗下很快便止了血,服了药输了液又喝了粥睡了觉,整个人的精神和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恢复,苍白如纸的脸蛋也重现了光色,只是必须躺着静养,切忌随意走动。
“包子...”余晖的手凉如冰,此时此刻的心情同样是跌到低谷,抓住包小小的手在掌心婆娑,昨晚那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他为未能留守在爱人身边,令包小小独自承受这份生理的不适和心理的恐惧而深感自责和愧疚。面对爱人,道歉之语却如鲠在喉,难以启齿。
“老余...”区区十来个小时未见,余晖的下颌冒出根根胡茬,青白的面色,厚重的眼袋,整个人透着不堪言说的疲惫和乏累,体力的透支和意志的消沉令他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照人神采奕奕。
脆弱和消极本身就是激法人的保护欲的最强大的武器。余晖沧桑的面容和沮丧的精神唤醒了包小小潜意识里对他的强大保护yù_wàng,他像个长辈或者父亲那样,揽过余晖的肩头,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下颌抵在余晖的头顶,轻轻地顺着余晖的头发,给予他无声的安抚。
在他们的相处中,包小小处于强势,而余晖变身弱者,这是头一次出现的情况。
余晖的头在他怀里摆动了两下,印象里,唯有在他哥哥余晨去世的那晚,充满悲怆和凄凉的家里,他以同样的姿势依偎在马千里的怀中,父子两人整夜默默地流泪直到天明。
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也许即将再次在他的生命里重复上演,他像是失去了巢穴的小鸟,无助地飘荡在空中,找不到落脚点也寻不到正确的路。
或许只有在爱人的怀里才可以感受到丝丝的温暖,无所依靠的感觉才会渐渐地消失。
温|存片刻,余晖缓缓地离开包小小的怀中,他是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家里全体成员的主心骨,他不可以倒下,不可以丧失斗志,他要勇敢地面对问题,完美地解决问题。
包小小双手护着棉被下凸出的孕肚,刚才余晖靠在他怀里的时候,两个胎儿似乎是感受到来自父亲的气息,欢快地在腹内游动,昭示他们顽强的生命力和蓬勃的活力。
“老余,实在不行,咱们就放弃这两个孩子吧,咱们都有三个儿子了呢...”包小小声如蚊叫,盯着余晖的眼睛里却透着坚定的神态,显然这个决定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绝非冲动之下的脱口而出。
“包子,你说什么呢你!”余晖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目,像是不认识似的打量淡定自若的包小小,简直无法想象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怎么了你?”
“老余,你听我说。”包小小拽着余晖的两条小臂,急切地解释。“我和子韬的同学咨询了这件事,律师的意思是就目前咱们这种情况来说,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可是,如果我们再有孩子的话,那么胜算就会跟着降低。不管咱们生男生女,就如同高家爸妈说的,高格是他们的独子,他们属于失独家庭,考虑到这点,法律的天枰就会倾向于他们,到时候玥儿的抚养权肯定会判给他们。可是,如果我们不再生孩子,打赢官司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老余,现在不要孩子还来得及,我怕...”
“不行!”余晖激动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面对包小小。“包子,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同意放弃这两个孩子!流产手术是要夫夫双方签字的,我不签字,谁也不敢给你做手术,你死了这条心吧!”
余晖的反应早在包小小预料之中,上午通过林子韬的关系与他的律师同学取得了联络,双方就此事在网络上进行了初步的沟通,律师给出的答复如同包小小所言。
包小小深知余玥儿对于余晖的重要性,余晖怎可甘愿将心头肉拱手送给别人呢?
他又怎会忍心目睹余晖父女骨肉相离呢?
再三思量,包小小决定放弃腹内的两个孩子,他和余晖已经有了三个血脉相连的儿子,于愿足矣,多两个孩子少两个孩子,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话虽如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包小小对于孩子的喜爱和期盼程度不及常人,可到底是他和余晖的亲生骨肉,是长在他肚子里的小家伙儿,他已经能够感受到两个孩子的动作,可以听到他们的心跳,要他放弃血肉相连的骨肉,等于是亲手杀害两条无辜稚嫩的生命,试问,世间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包小小在决定放弃两个孩子的瞬间,心口窒息,剜心割肉地疼痛非当事者可以体会,眼窝的潮湿和久久护在小腹的双手足以说明他对两个孩子的不舍以及罪疚。
“可是,老余,你舍得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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