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记得你年幼时候的事?”慕容凤反问道。
“我虽记不得了,可母后时常与我说。”慕容冲说:“我那时最喜欢抓父皇的胡子,哭闹起来甚能拽下一把,疼得父皇出了眼泪。”
“真巧,我也是。”慕容凤嘻嘻笑说。
二人一边上了车一边继续笑语,说到高兴的地方,车正巧到了宜都王府门前,慕容冲的马夫止了车,回头向里面问自家主人的吩咐:“大王,宜都王府,咱们到了,您可还要下来?”
慕容冲正拉着慕容凤的手玩笑,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头,左右看了看对慕容凤说:“不然你今日就去我府上住一晚,反正你我都没什么大事要做,明日起了还可一起去市上逛一逛。”
慕容凤笑着问:“你不读书了?”
慕容冲耳根一红,强辩道:“耽搁一日半日有什么要紧的?更何况在我看来,那些书根本没什么大用,不看也罢。”
“《家令》你背过了多少?《兵法》又读到了几册?别的说没用也就算了,这些总不是没用的吧?”
“扫兴!”慕容冲生气撒开慕容凤的手,偏过头去不再看他:“那你快滚下去吧!”
慕容凤不恼反笑,重新拉过慕容冲的手,对外面的马夫道:“不必停了,且直回你们中山王府,我今日借住一宿,回去时找人来通报一声就好,快走吧,你们大王要生气了。”
外面马夫答应了一声重新拉起了马车,慕容凤这才又转过头来对着慕容冲笑。
“你看你这个人。”慕容冲说:“惹人生了气后倒是又答应下来了,何不刚开始就干脆一些?”
“这样你岂不是更高兴?”慕容凤说:“起初以为我要走了,想不到我又留下了。”
慕容冲思索他这话的确,却还是冲他吐了两字:“卑鄙。”
“你就不卑鄙啊?”慕容凤笑着说:“你也就对我发脾气,这要是你七哥,你生气前要琢磨一番,生气后又要想十天半月的法子逗他开心,再说陛下,你便更不敢了,几乎是甜嘴哄着的。”
“你不知好歹。”慕容冲说:“我只对三人随性的。”
“都是谁?”慕容凤问。
慕容冲掰着指头数着:“母后,桐生还有你。”
第四十章 卦
“哎呀,真冷啊……”
慕容垂听到外面的声响便站起身,正看见家仆引着一人进了内室。王猛浑身裹得厚实,跺着脚、搓着通红的两手径直冲到炉子跟前暖和,嘴中还碎碎地念叨着:“都开春的天气了,怎么还这么冷啊……”
慕容垂站在一边略有些尴尬的意思,只向他拱手作了一揖道:“王侍中。”
“宾都侯啊!”王猛像是才注意到他,笑呵呵地弯腰回礼,又是一幅关切的模样问道:“这长安,您住着还习惯吗?”
话问出来不多久,也不等人回复,自顾自地又说:“就是冬天太长了,好容易到了春天,风沙又大了。不过好在咱们住城里,也就这几日变季节时忽冷忽热地遭罪……”
慕容垂勉强笑了一笑,道:“长安城繁华,还是侍中您治理得好。”
“虽是句恭维,但我受用。”王猛笑着说,他在炉前待了有一段时间,身上暖和了一些,侧颊仍是红红的两团,此刻正上上下下打量着室内的陈设,半晌啧叹道:“这些人办事不利啊,这侯府安排得太草率了,可不能叫陛下知晓。”
“哪里……”慕容垂说:“羁旅之人,能得天王陛下这等抬爱,封侯拜将,已是惭愧了……”
“不对不对。”王猛摆手道:“陛下看重宾都侯,我们理应多加照应的,唉……怪我,这会才来拜访,不然早叫他们领罚了。”
慕容垂拱手拜了一拜:“本不该侍中来拜访我的,那日在太极殿上侍中于我有救命之恩,是我不知礼数,未去拜访侍中。”
“这话就见外了。”王猛说:“宾都侯与我如今是同僚,说这些话多不合适?我呀,此来拜访也无甚别的意思,不过听赵侍郎说宾都侯家的夫人最善酿酒,所以不耻来讨这一杯。”
慕容垂面色一窘,嘴上轻咳了二声。
这事情本来是秦国太后与诸夫人在宫中宴请,自然段元妃也在受邀之列,本来宴席散了夫人们都各自回去了,不想独段元妃出宫时碰上苻坚的车舆,于是被请上去共乘,后是苻坚身边的秘书侍郎赵整板着脸对向车里唱了一曲“不见浮云遮白日,但见雀来入燕室”,苻坚才将段元妃放下车来。
“宾都侯,怎么了?不愿赏我这酒喝?”
慕容垂回过神来,面色仍然不好,却陪着笑道:“自然不是。”又转头对下人道:“去将夫人去年酿的酒端上来。”
“令郎之才,我羡慕之啊!”酒到酣畅时,王猛半虚着眼目,想是已然醉了,猛地拍案自叹道:“不似我那儿子,平庸,不争气!”
“侍中您……您劳心国事,哪像……像我们这些闲人似的……”慕容垂也是醉了,伏在案上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王猛凑了脸过去笑他道:“宾都侯,您这牙漏风啊……”
慕容垂也不恼,张开了嘴任他看,说:“侍中莫笑,这是我……我骑马摔成的。”
王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忍不住大笑,慕容垂也傻傻地随着他笑,二人笑完之后王猛向后仰倒,对着天说:“总而言之,令郎此次随军回来,可得速速与我的小侄女完婚,您可别再看别人家的女儿好,乱许婚约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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