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符去病又开始鬼哭狼嚎,加上杜舞雩疯话连篇,玄境明都顿成阴司阎殿一般。
“够了!”鸠神练决定不再容忍,“给我拿下他!”
绛蜡光摇,画屏梦冷,重重朱帘密遮灯,西宫吊影觉得单单是立在这阁中,也唐突得如惊破一瓯春。
铜镜澄明,菱纹照日,将临午醉慵容,何以喜?何以忧?
丹砂真红,悬露坠泪,映带顾盼流眄,几分怒?几分愁?
蝶衣无觅,空花谛灭,曾记乱过红楼,哪般守?哪般求?
他一无所知。总角之好,言笑晏晏,终于沦为了看客。
倘若当时拉住他,倘若昨日放开手。
羽部的商亭在朱寒房里翻箱倒柜,总算刨出那件被仔仔细细完璧珍藏的宝贝。又绕进主殿,见主事孤零零站在绛纱绣幔之间,独立寒秋,一股说不清的沉重。遂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恭恭敬敬把宝贝呈给主上:“西宫,找到了。”
西宫吊影把东西托在掌心扫了一眼,只微微点头,不动声色:“你下去吧。”
待人退出,又唤了声:“挽亭、雨亭。”
二人像从角落的阴影里长出来的,神出鬼没。
西宫吊影把两只明黄锦袋交到他们手上,“你们即刻前往锦袋中说明的两处地方,将东西和信一并带到,速去速回,不可走漏风声。”
两个人不明所以,接过来拿在手里一掂,当场吓得魂不附体,汗出如浆,光天化日也觉遍生了黑,手里捧着的东西好似炭火在炮烙手掌。
挽亭胆子大些,也是强忍着要夺路而逃的心慌神荡,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西宫?”
软红十丈满是荼蘼暖烟的秾丽香气,若箫管楼台上荡尽波心冷月的歌声。烟都主事静静立在这镜华溶溶、烟影渺渺中,手提朱剑,平生几分幽艳,瞧去那么陌生。熟悉的音节也被重轩隐隐周匝出绵绵叠声:“只是预作防范罢了……”然而又锐气尽出,“此事关乎烟都存亡,你二人、不容有失!”
声声俱厉,两个人心口一紧,脑中却是一空,惶惶然领命去了。
西宫吊影难得的轻松。
他迈出软红十丈,顿见白日倾城,那些经久徘徊的云霭淡淡飘荡,若天女的舞袖招摇,迢递落重天。
恍然感慨,那二人的世界便是如此对比:一个太小,小到没有留给他一块立足之地;一个太大,大到他置身其中,便自动隐在了泼墨山水间,面目模糊一片。
细算平生事,时而槐南一梦,时而齐烟九点。
垂暮老人运起与他体貌毫不相关的怪力又打来一掌,宫无后轻灵一闪、避开了,头却越来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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