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宝也不理他,马户在此,怡贝应该不远,放眼过去,走廊两侧各有三扇办公室的门,除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五扇门。
门锁是新近换的,最先进的数码指纹锁,暴力破门而入直接报警。
还好,怡宝知道密码,墙角那个360度摄像头早就被她黑了,现在这年月,谁还不会用摄像头啊。
马户看着怡宝从容地打开门查看,再不淡定了,咬着牙忍痛,从牙缝里说道:“别,怡总刚接完 ‘客’,现在真不适合见人……”
本来怡宝还很谨慎地悄悄查看,马户这么一说她直接疯了,一扇扇门直闯过去,当靠近高人办公室的时候,门还没开就闻到一股不详的血腥味。
怡宝的心一颤,抖着手慢慢推开房门,屋里摆设一如往常,没有奥特曼,也没有小精灵,只是地上有一滩浓稠的鲜血,鲜血中浸泡着一个人形物。
“你…你这是…”怡宝突然腿软,喷涌而出的眼泪抽干了她的力气,只能扶着门跌坐在地上,连靠近都做不到。
怡贝艰难地睁开肿胀的双眼,恍惚了一下才看到门口的怡宝,狰狞着面孔慢慢说道:“不……不要(予)……”
怡宝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哽咽着说:“你是要我不要哭是吗?我不哭。”
怡贝缓慢而又艰难地说:“不予……不予何取。”
向来算无遗策、长腿的聚宝盆、能人所不能的怡贝,如今被殴打的全无人形,脸上青肿不说,双臂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膝盖处高高肿起,很明显,关节受到了致命伤。
然而,没有怨恨,没有抱怨,没有愤怒,只有一颗冷静的平常心。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也是公平的,想要什么东西,总要用等价物去换,有形的钱币、黄金,无形的尊严、梦想、甚至是健康。
面对心如磐石的怡贝,怡宝的眼泪再没脸流出来,歇了一吸,终于攒够勇气走近怡贝,伸手想安抚怡贝,又怕碰到哪里加重伤势,最后只好颓然地放下手。
怡贝忧郁地看着怡宝,眼里的悲伤逆流成涨潮的钱塘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怡贝发现怡宝是不可碰触的,如果强迫,甚至会产生生理性厌恶。
地球是圆的,所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是她明明就在你面前,却转过身。
怡宝知道怡贝全部心神都在应对着非人的痛苦,这个时候静静地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怡贝闭目不语,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止痛药的药效明显起来,缓口气,笑着对怡宝说:“你怎么在这儿?”
“还说呢。”怡宝故作轻松,调侃道:“你走的轻松,结果爸被你气到瘫,妈也去了疗养院,剩下我一个在这个狼窝里,心惊胆战地替你还债——幸亏你回来了,要不然就算追到天堂,我也要抓你回来还债。”
怡贝噗嗤下笑了,“我这样污秽的人,只配去地狱。”
怡宝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怡贝,点头叹息,“还真挺脏的,等你好点了我请你去洗澡,洗全套的!”
怡贝想大笑,似乎牵扯到了伤口,只能压抑着上挑嘴角。
应该是时间到了,马户推门夹着腿蹩入,手里拿着止痛封闭剂对着怡贝的身上猛喷。
接着,一个医生带着团队跑了进来,快速地给怡贝做了全身检查,紧急处理后把他抬到了担架上。
怡贝担忧地跟在医生后面小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不错、不错。”医生带着老土的黑色厚镜片,欣喜地连连点头,怡贝听了心里一松。
医生接着说:“这次死不了。”
怡宝斜睨着医生,医生的名字叫秦寿,秦寿丝毫不为怡宝火辣辣的目光所动,愉快地点头道:“只断了三根骨头,再换几颗牙齿和两个关节就好了。”
“呵呵。”怡宝干笑道:“是挺 ‘不错’的。”
“不过呢。”秦寿正色道:“以后不可以再滥用止痛剂了,再用他的肾就要爆掉了。”
“……”怡宝呆呆地看着秦寿,心里痛的要死:怡宝以前是受了多少罪啊。
“肾,知道不?”秦寿以为怡宝不知道什么是肾,用手在小腹两侧比心,科普道:“在这里,就是腰~子~,是身体的下水道,跟性没关系。”
“……”
得罪医生不好的吧,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可是想打人怎么破?
***
外面普通,内部豪装的suv直接把怡贝等人拉到了郊外。
怡宝下车后看着连个牌子都没有的独栋三层小楼,吓得直往后退,拉住秦寿急道:“既然怡贝的病不重,我还是带他去个普通医院吧。”
“不好吧……”秦寿为难地说:“我家器材药品比较全,而且还有怡先生所有的病历。”
“你家……”怡贝看看那栋围在高墙里的孤零零小楼,再看看墙角下一人来高的青草,默默地松开了手。
把怡贝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秦寿问怡宝要不要跟进去,“亲人在身边比较能安抚病人的情绪。”
于是怡宝勇敢地跟进了手术室,看到秦寿手起刀落割开怡贝的大腿,皮肤和肌肉瞬间猪肉块一样翻开,血箭飞飚出来射了秦寿一脸。
秦寿的脸上被包得只剩下镜片后的眼睛,可怡宝还是看到他眼里的满足和愉悦。
于是怡宝又勇敢地爬出了手术室,“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救怡贝一个人就可以了。”怡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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