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位胭脂姑娘一比,她简直就是个糙汉来着!
接下来便是挽髻簪花。
胭脂似乎习惯了自己动手,很快便弄出了一个简单雅致的发型。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没有一丝不好之后,她又拿起了一块螺子黛。
也是这时青蛮才发现,她脸上那层刺目的红已经淡了许多。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般,那些胭脂渐渐消失在了她的脸上,而她的容貌……
看着那张一扫先前狰狞,变得和昨晚一样白皙精致,秀美无双的脸蛋,青蛮意外却又不意外——这白玉罐子里的胭脂,果然能治她脸上的伤。
只是,她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那罐胭脂……
“传说有一种邪术,可以用活人的血肉与灵魄为引,制出一种血胭脂。这种血胭脂能使人改头换面,变得美貌如花,不管他原本长得有多丑……”青蛮微瞪着眼说,“她刚刚抹在脸上的,不会就是那什么血胭脂吧?”
白黎看了她一眼:“真正的血胭脂可以让人一劳永逸,不会出现这种白天恢复原貌的情况,且那能制出真正血胭脂的邪术已经失传很久了,她这个,应该是不得其精髓的仿制品。”
……假药用不得啊!而且就算是仿制的,那也是邪道之物,上头沾了血债的,青蛮看着胭脂,小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东西又是从哪儿得来的?
正想着,那边胭脂忽然站了起来。
描好眉画好唇之后的她,与昨晚那个对镜贴花的美丽女子别无二致,她又低头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末了才收拾好东西走到床边,慢慢躺了下来。
最后一丝余霞也消失在了如墨的夜色里,天地整个儿暗了下来。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她这是要睡了?”青蛮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老鸨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胭脂,开门。”
床上的女子没有反应,似乎已经睡着了,老鸨又重重拍了几下门,她才终于长睫微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熟练而快速地摸出枕边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她才松了口气似的闭上眼:“来了。”
青蛮一愣,心中有些奇怪:不是才照过镜子吗?做什么这么紧张?
不过这会儿她没有时间思考,便暂时将这疑问按下了。
胭脂起身将老鸨迎了进来,老鸨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才拍拍她的手:“今儿前头客人多,我都没时间过来看你,那什么,早前那几个人没有为难你吧?”
胭脂似是顿了一下,半晌才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
“那王爷……”老鸨探究地看着她,眼中精光乱闪,“他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
胭脂垂目:“我不知道。”
她一贯少言,老鸨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问,只是到底不甘就这么失去一个大金主,忍不住又拉着胭脂叮嘱了一番,让她没事儿去晋王府看看,或者到庙里替晋王祈个福,也好叫晋王早日醒来,继续来合欢楼撒钱……
胭脂没怎么说话,但看着也算是应下了。
老鸨很满意,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你近来精神好像越发好了,这小脸儿也是,瞧着又水灵了几分,看来我也得考虑考虑白天窝在屋里睡觉不出门的事儿了。”
胭脂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几许不明显的讥讽:“光是白日里不见光效果不大,嬷嬷若想变回年轻貌美,还得配合我那种药膏使用才行。”
老鸨一顿,惋惜又不甘地说:“可惜那药只对带有伤口的脸才有效果,我却是狠不下心来对自己的脸动刀子的。也只有如月那样心狠手辣的死丫头,才会……”
胭脂眼神一下变冷,老鸨心下一惊,忙干笑道,“瞧我,没事儿提起那个小贱人做什么,来来,不说了,咱们喝茶。”
胭脂没说话,半晌才垂下眼睛,冷笑了一声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永远都不要再碰这药。”
她看起来与白天有点不一样,白天的她冷静沉着,宛如一潭死水,可这会儿也许是没有外人在,她的眼角眉梢,皆是透出了几许鲜明的愤恨来。
“好孩子,别想了,那都过去了啊。”老鸨面露怜惜,又假模假样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这才眼睛微转道,“对了,外头有位大老爷指名要见你,出手很是大方,你看你要不要……”
胭脂微顿,一瞬间收起了情绪,淡淡道:“叫他进来吧。”
“好嘞!”老鸨很高兴,又吩咐了她几句,这便起身出去了。
晋王昏迷不醒,按说这当口她不该叫胭脂出去接别的客人,但外头等着的那男人出手很大方,她实在做不到将那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再一想万一晋王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有个人能接替他继续往胭脂身上砸钱也是好事,她便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男人很快就进来了,四十来岁的模样,大腹便便,一脸富态,看起来油腻而猥琐。偏还挥着扇子故作fēng_liú,看得青蛮浑身恶寒,忙转头看向白黎。
正在沉吟的白黎偏头看她:“怎么了?”
“没,洗洗眼。”
“……”青年好笑又无奈,往前一凑,大方地说,“随便看。”
青蛮不自在,推了他一把哼唧道:“远点也能看。”
两人说话期间,胭脂与那中年男人也已经交谈上了。
“久闻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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