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嘛啊,好几天没见你。”苏源西自动变成轻快语气,毫无痕迹地问,仿佛那场以失败告终的表白不过是一场戏曲,唱了就如云烟,不复存在。
这样无所谓的讲话,不知道是给自己一个台阶,还是给两人之间的友谊一个台阶。
不过他要的,不仅仅是友谊。
“沈循川不见了,我在找他。”那头的人说。
“嗯,在哪儿,我们见个面。”苏源西问。
“沈循川公司这里。”
“我来找你。”
苏源西挂了电话,在车上静坐了二十分钟后,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走到徐子流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坐进去,侧过头去看身旁的人。
徐子流看也不看他一眼,额头靠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源西以没吃早饭为由,让徐子流找了一家早餐厅,坐下后,不问对方吃没吃,直接点了两份早餐。
他看着面前的徐子流,眼底青黑,面容憔悴,也不问事情的究竟详细,待上餐沟,把食物往徐子流面前推了推:“吃完再说吧。”
如果此时的徐子流足够细心,就可以发现苏源西的不对劲。
他没有去想,苏源西怎么会知道沈循川在哪里上班,更不会想,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吃早饭。
徐子流看着面前的清粥,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进一点食。他用勺子一圈一圈搅拌着,却没有一点胃口,哪怕就是这个软软糯糯看起来很美味的小粥,他也吃不下。
苏源西不再管他,自己把东西吃完,用纸巾擦拭了嘴角,一直垂着的眼眸突然抬起:“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23
苏源西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用一个大项目,成功地和徐建鸿的父亲做了一笔交易。
徐建鸿能够毫无阻碍地进击国外市场,而他,要徐子流。
沈循川和徐子流两个人能分开,不缺他和徐建鸿地推波助澜,除了年龄,谁也不比谁低一等,都不过各为己利罢了。
昨天徐建鸿让人带话给他说,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一听就知道了是什么事。
开车到徐家的时候,恰好看见徐子流的车正面对面极速开过来,本来只需轻轻一转眼,就可以看见他,对面的人却满脸焦急地掠视前方,直接与他平行错过。
他冷着脸,几乎立刻调了方向跟上徐子流,毫无意外地停在了他只来过一次的地方,也是在这里,故意当着沈循川的面,吻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此时他看着面前这个犹如枯槁干枝,没有丝毫生气的人,他淡淡开口:“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徐子流停下动作,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我说沈循川对你就这么重要?就算放弃你原本挥一挥手都绰绰有余的日子,跟着他吃苦受累,甚至现在还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徐子流愣了愣神,心中怦怦地说:“对,他很重要,跟着他也没有吃苦,今天出门前,我已经照过镜子。”他一一回答对方问题,也没有因为质问的语气而发怒,只是在平淡而认真地叙述着他心中的事实。
苏源西站起身,绕过桌子走上前揪起他的衣襟,扯过他的脸凑到自己眼前,没了习惯里的淡定与优雅,带了怒气:“那我呢?我算什么?”
徐子流没有心思与苏源西对峙,仍旧木木的,不反抗不挣扎,只两眼无神地看着他,与苏源西因为紧皱而显得狰狞的脸形成对比:“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忽然又想到什么,他狠厉地推开苏源西:“都是你,那天要不是因为你,就不会被他看见,生出这么多事,他也不会不见了。”
苏源西冷静下来,整理了几下自己的仪容,故作轻哼道:“我只不过是给你递了线引子,真正把他点燃的,是谁你不知道吗?”
从他回国起,这两个人就不是恋人间该有的状态,只需稍稍一查,他就知道了事情始末。
对面的人被他一句话戳中,言语和现实的冲击让他终于濒临崩溃,徐子流僵住原地丝毫无法不动弹,喃喃道:“是我……是我……”
他表情变得痛苦扭曲起来,不停地说:“是我。”
哪里见过这样的徐子流,苏源西一时间心里又气又叹,低哀了语气:“子流,你喜欢我不好吗?我比他好太多,比他喜欢你,难道你看不见吗?”
徐子流晃然看了他几眼,根本听不进他说了什么,继而双手捏住他的臂膀摇晃着,湿红的眼睛里泛着光:“源西,你也帮我找找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源西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是满眼坚决,“我可以给你王文旭的联系方式,”
他刻意不去看徐子流一瞬间亮晶晶充满希望的眼眸:“只不过我要你,跟我做爱。”
徐子流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如同经历了一场晴天霹雳,颤抖的双手无力地从苏源西的胳膊滑落,脸色惨白。
他握紧拳头,强行稳住心神,退开一步,过了好一会儿,才疏离开口:“做梦!”
——
回到家时,徐建鸿正在吃午饭。
在徐子流回来的这一个月,他第一次见徐建鸿在家里吃饭,可他无心管这么多,招呼也不打就朝楼上走去。
徐建鸿还是一副专心吃饭的样子,待人走到楼梯口,他才悠闲放下筷子,凛色道:“站住。”
“什么事?”徐子流听见他的话,缓慢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背对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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