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已将热水端上来,放置在一旁。
南妈妈已是宫中的老宫人,和如今待在东宫的老宫人差不多,都是恨透了白氏和宗政君千的,怎是让她来她就来的。
宗政君千“嗯”了一声,道:“下去吧!”
毕竟这事在宫中还没人知道,要是知道洛祁渊被他弄回了宫中,而不是弄到地牢里去,又得给他找事了。
又对众人道:“今夜之事,谁也不可声张!”说完方屏退了所有人。
待众人离去,宗政君千一层一层褪去洛祁渊的衣服,那血液已经凝固,里衬和血肉融到了一块,令人触目惊心,但又怕弄疼了洛祁渊,于是他将水一点一点的浇在那血衣之上,使凝固的血与衣服分解开来,才解开了里衬。
那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流出,但伤口很深,宗政君千拿了湿毛巾,将伤口周围的血渍擦拭干净,又找了平时预备的创伤药过来:“渊儿,忍着点,很快就好!”
说完把那创伤药末撒在伤口处,洛祁渊感受到疼痛,顺时皱紧了眉,而嘴里却没喊出来。
宗政君千感觉到他的异常,伸手将他紧皱的额头抹平,闭了眼,轻轻落下一吻,眼中泪光闪烁:“渊儿,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为我坠了崖,我却忘了你十年,我用整个余生来弥补,好吗?”
说完拿起手边的纱布,把伤口包扎好,又找了自己干净的内裳给他穿上,盖好了被子。
弄完一切,天微微亮,已入丑时,宗政君千一天没合眼,早就累了。
可他就是舍不得睡去,他太害怕这只是个梦,他忘了十年的梦,他害怕这一睡醒来,一切都烟消云散,归于平静,他要面对又是红墙宫闱重檐的孤寂,又是宫墙朱深的无奈与落寞,他失去了他十年,他太害怕了,他怕又一次失去他,他再丢不起又一个十年。
宗政君千就看着洛祁渊熟睡着的苍白的脸,目不转睛,不知是何时睡了过去。
待小全子来喊他,他才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洛祁渊是否还在床上,看到洛祁渊依旧安静的躺着,他才放下心来,给小全子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后,才乖乖的去穿衣服。
洛祁渊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他睁眼一瞧,这个地方,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再往下一想,他受伤被苏离墨所劫,这么说来,这不是大嶙皇宫么,这不是宗政君千的承颜殿么?而宗政君千抓他,不是应该把他放在地牢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然后严刑拷打吗?
而现在是怎么回事?
再一想,宗政君千没把他怎样,既然目标不是他,就是阿肆咯。
他猛的下榻,穿鞋,却扯痛了身上的伤口,一看,自己的伤口竟是被仔细处理过的,而且还被换了衣服。
正想着,那道紧闭着的门开了,进来的人是宗政君千,而旁边不在是李子奇,而是另外一张年轻的面孔,他以为李子奇不会死的,看来他想错了,旁边这张年轻的面孔就是很好的证明。
那么极影呢?宗政君千连跟随在他身边的侍从都杀,更别说极影了。
那阿肆呢?不说与宗政君千有深仇大恨,但宗政君千恨透了一线天,他是知道的。
一切都错乱了,他本不想再与此人有任何瓜葛的,可是,这人不会放过他。
洛祁渊停下穿鞋的动作,看他一步步走近,他还是和他第一次见他一样,站到他面前,完完全全的挡住了照到他身上的光线,只给他留一个阴影,一如既往地居高临下,一如既往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王。
而当他再走近,直到他脚尖前,他却柔了下来:“渊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这声音,似乎还充满了三分激动与欣喜。
说着竟然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该死的笨手笨脚的下属去劫你,当初就不应该放你走,最开始就不该连累了你!”
“跟我一起落崖,伤得严重吧?你为什么那么笨呢?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十年,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想起来了,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臂上力度也越来越大,似乎要将他揉入自己的ròu_tǐ里。
洛祁渊不明所以,只知道伤口上很痛,也十分喘不过气来。
用力去推他,而宗政君千却纹丝不动,他实在不明白这人在讲什么。
他现在确实也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一心只想着阿肆,宗政君千心狠手辣,不知会对阿肆做出什么事情来。
推也推不动,只冷冷道:“能得到皇上的厚爱,不胜感激,但你能放开我吗?”
宗政君千听罢立刻放开了他,道:“对不起,渊儿,我太激动了,有没有弄疼了你!”
竟然不用“朕”,而是用“我”,洛祁渊实在不明白他想要干嘛,这是什么策略,美人计?太好笑了,一个月前还要死要活的折磨他呢,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洛祁渊完全摸不着头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绕晕了。
洛祁渊继续穿鞋,还是一个月前的态度:“承蒙皇上的拥抱,确实弄疼了我!”
宗政君千听立即弯下腰来,想看看他的伤口,却被洛祁渊无情扒开了手:“皇上,请自重!”
冷冷的几句对话,让宗政君千的心凉了半截。
他确实记不得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直到做了这件事,才发现,写文是个孤独的旅程,感谢各位小主的一路相伴,写得好也好,差也罢,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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