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者松开手,手里是一条细腰绳,他和皈依者学的,把绳子系回腰间,他看着怀里的人缓缓滑下去,柔软地倒在车板上。
这时候他是“他”了,不再是别人,聆听者坐在“他”旁边,仔细地描摹每一处细节,摩挲那些头发,俯下身,在尚带着余温的嘴角上厮磨。
这时苫布底下沙沙的,一只手伸出来,聆听者放开皈依者握过去,那个人剧烈地打了个颤,一反常态的,没有马上钻出来。
聆听者觉得不对劲,掀开苫布,托着腋窝抱起他:“怎么了?”
银子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开始聆听者以为他是怕尸体,可不是,一意识到抱着他的是谁,银子立刻寻求庇护般往他怀里钻。
“别怕,慢点,”聆听者温柔地捏着他的耳垂,捋他的背脊,“怎么了?”
银子当然不会回答,这很奇怪,他一直在笼子里关着,然后到他的车上,中间没接触过任何人、没发生任何事,怎么会吓成这样?
“冷吗,还是饿了?”聆听者哄孩子一样轻摇着他,想让他放松下来,“我们要去北边了,一个没人去过的地方。”
他想起上次银子轰然烧起的身体,只是一次没有结果的高潮,却把他从里到外化成了灰烬,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几乎是一路搂着他,聆听者赶着车往北,没走到一天,不同就显现出来,“北”果然像操作指南说的那样,是不“存在”的。
所有背景,包括天、云和树,都只简单建了个模,日光由几根暖黄的线条模拟,从几何状的灌木中揪一片叶子,是粗糙的一个菱形,还有小溪,掬起来的是形状模糊的配布,前后左右难以分辨,因为“北”是未完成的。
这种未完成会让置身于其中的所有“意识”感到恐惧,聆听者也不例外,扔掉叶子,他下意识想回去,但理智告诉他,回去,也不过是重复原来的轨迹。
银子还在哆嗦,聆听者把车停在一处看起来像是高岗的地方,这里的数据流已经简陋得近乎紊乱,车、马,包括他和银子,在这种背景下都马赛克一样不停闪烁,尤其是身体的边界,好像随时会消失。
“是不是冷?”聆听者用忽虚忽实的手探他的额头,脱下僧袍想给他套上,“还是生病了?”
银子睁着水色的眼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样看着他,“啊啊”地向他撒娇。
聆听者只好把僧袍放下,去揽着他,能感觉到他背上的肉翅已经长出一点了,真快,一次比一次快,还有那莽撞的yù_wàng,对一个n来说,这太过与众不同:“来,先把袍子套上……”
银子抱着他的脖子,又伸舌头来舔他,聆听者露骨地躲,一双皱起的眉头说明了他的厌恶,但银子不管那么多,仗着弱小,不依不饶地扒着他,要跟他亲热。
“放……放开!”聆听者猛地推搡他,这大概是第一次,他对他动了粗,“我跟你说过,不许这样!”
银子摔在车底下,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他,聆听者心软了,连忙跳下去扶他,一扶,银子就又黏糊糊的,扒着他不撒手。
“刚才那个长头发的哥哥,”聆听者手忙脚乱地拉扯他,“皈依者……”
很奇怪的,一听到这个名字,银子立刻扭过头,像是不愿听,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甚至有几分……憎恨?
聆听者惊讶,他从没见他对什么东西有这么明显的反应:“我和他……我们……”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轻轻扳着银子的脸蛋,“他对你很好的,你不记得了,以前有一次我们遇到危险,他背着你来找我……”
银子突然把脸从他手里别开,低下头,像个赌气的孩子,聆听者以为他只是吃醋了,笑着去托他的脸,可托起来才发现,那样一双凶狠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嘴唇也紧抿着,是真真切切的恨。
“怎么……”他诧异,这时银子的头发像是起了静电,漂浮着,不,不只是漂浮,它们在以一种明显过快的速度生长,与此同时,他背后的袍子也膨胀起来,聆听者知道,那是一对翅膀。
“乖……我的银子,乖……”他哄着他,缓缓把他搂住,银子是不会反抗他的,果真乖乖任他摸索,服帖地把头搭在他肩膀上。
聆听者往他衣服里探,先是在腰侧和肋骨上徐徐地摸,银子似乎很喜欢,闭着眼拿额头蹭他的锁骨,两条腿也盘上来,圈住他的腰,撅着小屁股往他两腿中间坐。
这样明显的挑逗,聆听者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比如喜欢,可一个编程出来的n,有喜欢上角色的可能吗?
他别扭地扬着下巴:“银子,我只是摸、摸摸你的后背……”话说到这儿,怀里那家伙忽然把他的脖子吸住了,用嘴,还有舌头,侧颈偶尔被小小的尖牙戳中,聆听者打着冷颤,慢慢把手往上、再往上,从rǔ_tóu旁擦过,想顺着腋窝往后去,就在这时候,银子脆脆地叫了一声,接着全身跟着抖动,恍然间,破袍子就从身后乍然碎裂了。
聆听者怔住,直盯着头顶那抹奇异的白色,一片压着一片形状清晰的羽列,马赛克一样模糊闪动的边缘,庞大、鲜活、有力,扫得高树顶上的叶子纷纷掉落,擦着眼睫落在聆听者身上:“你……果然是……”
天使!巨大的翅膀左右翻卷着,带起凉凉的细风,帘幕般遮蔽下来把两人裹住,还有那双淡淡的眸子,那些银色的发丝,就要被吸引进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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