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
“带一个吧,”陈泽悦笑着打断他,“好不好?我放心一点。当然,实在不方便就算了。”
费恩自我挣扎一会儿,最终妥协:“……好。谁跟我去呢?”
“徐评丞,好不好?你认识的吧,上次过年回家也是他跟着的。”
“是那个……锁骨上有伤疤的吗?”费恩想了一下,“有印象。”
“对,”陈泽悦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机票之类的订好了吗?”
“订——还没有,”费恩把到嘴边的“好了”又咽了回去,他不想让陈泽悦觉得自己是瞒着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只是最后来通知他一声——虽然事情就是如此,“我……不用你帮我,我自己也可以订的。”
“那好吧,”陈泽悦站起来,在他头上顺了一下,“就祝你万事如意了。”
费恩抬头看他,突然特别想问他是怎么想的。
费恩走得匆忙,登机时间还刚好和一场比较重要的买手专场时装秀冲突了,陈泽悦走不开身便没有去送他,只叫了几位保镖送他去机场。
他察觉到了费恩走之前的不安。那似乎是从那天晚上他看过自己发给他的照片之后开始的,第二天他就说要去英国,还直接订了两天后的机票——还撒谎说自己没有订。
意识到这一点后陈泽悦抽时间把那份照片又翻出来细细看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不妥的地方。
那可能是……邮箱?
有谁通过邮箱给他发信息,说了他的“旧事”?
费恩的情绪变化并不十分明显,陈泽悦也只是隐约感受到了一星半点。但请来的心理医生对此敏感非常,跟费恩做过例行的治疗后转头就跟陈泽悦说病人情绪有反复。
会是什么事让他出现这样的情绪波动?
陈泽悦这才发现自己对费恩一点也不了解。他和费恩之间有过了越界的亲密,他却只怯懦地守着自己那点并不值钱的感情问费恩要个保障。
除了日常生活,竟然也没有在其他方面去了解他。
费恩不说,陈泽悦也从不主动问及,以致于陈泽悦对他的过去,除了以前在杂志报纸上看到的一些信息和报道以外,竟然一无所知。
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准备和对方进入恋爱关系的人。
陈泽悦觉得头疼,又莫名觉得新鲜。时隔多年,他还能再一次陷入对情感问题的思考——不,不是思考,他这样一个普通人的思维,最多能被称为脑子没有完全放空的状态而已。
而另一边,费恩则怀着恐惧和一点近乎解脱的轻松感,在几名保镖的护送下进了机场。
他大概生气了。费恩想。
可是为什么?
自己能感觉到那个人生气了……可是想不到他生气的理由。
总不能是因为他……和泽悦?
打开电子邮箱的时候陈泽悦正在书房里干活儿,他一个人在卧室里抱着笔记本,准备看陈泽悦发给他的照片。
他当初拒绝了模特经理公司续约的要求,辞掉他的经纪人,悄无声息地淡出了时尚圈,所有通告都不再接,可来到中国以后又毫不犹豫地进了陈泽悦公司。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和所做的决定都匪夷所思,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当初是想退出时尚圈不再走秀,等他花光了这几年挣的钱,就去找个什么保安之类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行,再勉强也无所谓;或者,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就一死了之,反正他赤条条来,还将赤条条去,了无牵挂。不过因为和陈泽悦的重逢他没能退成,以“江南岸”专职模特的身份重新走上了t台……一时间本来已经逐渐将他淡忘了人们又想起了这位曾经红极一时的漂亮男模,又纷纷发邮件过来询问他一些东西。
因此他打开邮箱的时候对里面跳出来的一大堆消息提示一点也不惊讶,只淡定地扫了一眼,并不打算理会,反正他也没有接别的工作的想法。
可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熟悉的是这个名字在自己两次遇见陈泽悦中间的时光里一直如影随形地环绕在他身边,它给了自己金钱、名誉、痛苦和仅有的欢愉。
陌生则是因为……待在“江南岸”的这段时间里——或者说是跟陈泽悦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就要忘掉它了。
leori。
费恩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leori……
七年前费恩不堪家庭重负,独自一人逃到伦敦想要寻求一条通天之路。他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陈泽悦,也遇见了威尔逊。只不过和陈泽悦的第二次见面还需好几年,威尔逊却很快向他表示出了……包养的意向。
那个时候陈泽悦悄悄塞给他一张银行卡和写有密码的纸条,他到当天晚上才发现,心情复杂地收了起来。
当时他身上已经身无分文,没有钱住旅馆,这张银行卡对他而言有如天赐。但他又不敢一个人晚上去取钱,只好在一个位置偏僻的废弃仓库里过夜——半夜时却被吵醒,一睁眼,就跟一个衣着精细的小女孩儿大眼瞪小眼。
旁边还有一群西装革履却肉眼可见的绝非善类之人。
于是自己也被顺手绑了起来。
那个小女孩儿就是威尔逊的妹妹,被绑架来作为勒索威尔逊的筹码。当晚威尔逊亲自来赎自己的小妹妹,顺便把他也带走了。
刚开始还好好的,威尔逊把他带到了自己家,客客气气地把他当客人招待,谢他替自己妹妹分散绑匪火力,结果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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