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苏怀静轻轻颔首, 提裙与闾丘真一道坐下,所谓寒冬酷暑,这会儿阳光正炙,酷暑闷热,蝉鸣此起彼伏了好阵子,像是被晒怕了,只恹恹的叫唤了两声,有气无力的模样,不多久就安静了下来。
两人修行已久,额上并未见汗,因此坐落下来,闾丘真怕她无趣,又拿出一副棋子来与苏怀静对弈,黑白棋子是由玉石打造的,触手冰凉,在这天气尤为舒服风雅。两人你来我往了一阵,静坐无声,棋局即将结束的时候,眼看闾丘真就要落败,苏怀静忽然道:“不如添点彩头,不然就这么玩着,也没甚么意思。”
“好啊,静姑娘想赌什么?”纵然已落下风,眼见自己就要输了,可闾丘真还是有求必应。
“我……”苏怀静抬头看了看闾丘真,忽然一字落定,平静道,“想问你一个问题。”
闾丘真笑了笑,开始收拾棋子,平静道:“我输了,姑娘但问无妨。”
“我想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苏怀静淡淡道,“倘若要谈及情爱,我能说出不少诗词歌赋,可是我不懂。所以我想知道,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你舍得摘下龙晶石送给她?”
闾丘真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本来是想笑的,然而他看到女子纯净疑惑的眼神,忽然一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忽然想道:难不成静姑娘对此当真一点儿也不懂?
“凡人的诗篇我也听过几回。”闾丘真赞许的点点头道,“他们对此确有造诣,字字珠玑,真情动人。倘若由我来说,也再不能比那更美更好更为动听。只是我想,许多事并不仅是如此,若要我来讲,我只想将每年枝头开得第一朵花,簪在她的发鬓上。”
苏怀静便点了点头,他想:我可不想把花簪在易擎的发上。
不过那场景想起来,其实还挺好笑的,所以他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闾丘真不知道他想着另一个人,只当是被自己那番没头没脑的话逗笑,便也笑了起来,微微有些羞赧的模样。
不多时来了一群十来岁的少年郎,修为还不过是在淬体,刚起步的模样,热得满头大汗,正哇哇乱叫,顶着书囊就往凉亭里头跑,其中就有易擎。苏怀静没想到这会儿能遇见易擎,不由得有些吃惊,但是他想了想,只是对闾丘真说道:“咱们撤了棋,让这些孩子避避暑气。”
小亭不太大,他们两个人若是继续对弈,难免要占去一些空间,而且少年们吵嚷,也静不下心来。
闾丘真自无不可,含笑点头,两人这边将棋盘撤去,避让开来。这小亭半在岸上半在水上,建得十分牢固,一瞬间上来好几个人也不见摇晃,几个少年见着亭里有名貌美女子,嘻嘻哈哈的脸色倏然一收,都有些腼腆起来,有几名进学的见过闾丘真,便客客气气过来打了声招呼,天热得植物低头,避暑的少年郎们也有点发蔫。
易擎倒是很镇定,坐在人群里头不说话,有几个少年跟他搭话,他就不咸不淡的说两句。
看模样,他不是这一群里头最大的,但众人却隐隐约约以他为首,有个少年倒是与他玩得不错,两人挨得很近,不知道说了什么,易擎忽然笑了起来,探出身来一站。他一站起来,几个说话的少年就不出声了,过了片刻才七嘴八舌的问他是不是要走,这么大热的天别出去了,等凉快些再说……
易擎就用手压了压,声音没了,他才抖了抖衣裳,恭恭敬敬的走上前来对苏怀静一拱手,很客气的说道:“静姨。”他的态度虽然很客气,但是说起话来却没有那么客气了,还是一如既往被宠坏的模样,“我想借你头上的发簪。”
之前与他说话的那少年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大声道:“天穹!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咱们的赌约怎么能算数!不算数!”
苏怀静看了看,有点无奈的摇摇头,事实上他很想让易擎骑虎难下,不过想想易擎记仇的性格,他还是温声问了一句:“那你拿什么来换。”
易擎盯着他,却慢悠悠的对身后的那个少年郎说话:“北丘,怎么就不算数了,愿赌服输,你要跟我打赌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提就答应了。”轮到嘴炮歪理怕是没什么人能跟易擎有一战之力,更别提这会儿才不过是个孩子的北丘,倒是苏怀静听到这个名字多看了那少年两眼,见他两颊生肉,眼睛微斜,看着不太可爱,但是也不怎么讨人厌。
在熟悉对方老年的状态后又看到他小时候的模样实在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真正叫苏怀静感到诧异的是易擎居然能忍耐仇恨,泰然自若,若无其事的与一无所知的少年北丘玩闹。
“静姨,我想你也不愿意我们打扰你与闾丘叔叔一同出游。”易擎笑得天真无邪,纯洁可爱,只是就苏怀静与他的熟悉程度来讲,这会儿易擎恐怕并非真如脸上这般烂漫纯真,反倒是怒意颇盛。
吃醋么?
闾丘真与易擎不太熟悉,自然听不出他深藏言语之中的嘲弄与恶意,脸皮又薄,不由脸颊泛红,但信心百倍的看向了苏怀静。易擎看了他一眼,眼眸微暗,瞧不出在想些什么,苏怀静却轻轻侧过头去,淡淡道:“你自己拿,喜欢哪个拿哪个。”
易擎便伸手取了一只木簪,他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理应开始托付重担的时候,可要说起男女之情来,却不那么清楚明白,要讲男女大防,似乎也不是那么必要。更别提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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