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一听这声音便知是整天咋咋呼呼的谷雨了,容嘉卉不耐烦道:“什么事啊?”
谷雨道:“大小姐,钟离少爷一大早来找您了!”
什么?!
容嘉卉忙拉开了门道:“那他人呢?”
谷雨指了指大门口道:“见您昨晚好似在生他的气了,姐姐们便没让他进来。”
容嘉卉皱了皱眉道:“瞎胡闹!现在可是正月,这么冷的天让他在门口呆着,当这风吹着好玩的啊,你放他进来,让他先去偏厅等着,我先去梳洗一下。”
自己现在这幅鬼模样,又哪里能见人啊。
她洗了脸漱了口,丫鬟为她梳发髻时,又习惯性地拿起了那支她常戴的金镶玉簪,容嘉卉小嘴一扁,劈手夺过道:“本小姐今儿个就不戴它了!”
免得她那位好哥哥以为自己有多在意他呢,他若是问起,她就说这种东西她早就丢了已经碎成渣了!气死他!
她将发簪塞回首饰盒,不经意间,眼角余光又扫向了梳妆台角放着的雕花黄花梨木小盒子,她抿着嘴,将它拿了过来,取了小钥匙来开了锁,在里面静静躺着的,只是一块极普通的玉佩罢了,不如她的任何一样首饰来得贵重,甚至,连这个盒子的价值都没有,亏得她还小心翼翼地保管了这么久,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她干脆还是拿去还给钟离络好了,要保管,让岑碧灵来保管去!
梳妆完毕,容嘉卉确认自己眼下乌青绝对看不出来后,便迈进了偏厅,只见钟离络此时正背对着她,在坐着喝茶,而他身旁摆着的,俨然是昨日未送出的那个木头盒子。
见钟离络还能在这悠哉游哉地喝茶,容嘉卉一股子无名之火冒了出来,就她一个人傻乎乎地纠结了一晚上,结果这人倒是照样吃好睡好喝好!气死她了!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她的走路都是受过教养嬷嬷严密教导的,素来是如风摆柳,轻轻柔柔,然而这时却忍不住将步子往重里迈了,免得这里有个人压根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钟离络被这几脚给吓了一跳,她扭过头,见是容嘉卉来了,忙放下茶杯,爬了起来,抿嘴一笑。
原本正打算来兴师问罪的容嘉卉那一肚子的怨气顿时就这么被她的笑容给堵了回去,真是的,这人平白无故长得如此好看做甚?干脆改个名字叫钟离姒得了,难怪能勾得那个岑碧灵死心塌地,还不远万里跑去找他,可当真是感人肺腑。
虽说她一直看那美丽的岑碧灵十分不顺眼,但对于万里追人这点,她还是颇为敬佩的,可当真是女中豪杰,毕竟,谁让她就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也跟着去西北呢,整天耽于享乐的,光这点就平白矮了人家一截啊!真是失策!
反正人都被抢走了,她也该洒脱一点,要拿出气度来!把东西还给人家,她们就此两清!
思至于此,她便把手中的玉佩递了过去,酸溜溜地道:“喏,这是我替你保管了两年的东西,你以后大可以去交给岑碧灵保管了。”
来送礼的钟离络顿时一愣,“为什么要让她保管啊?”
容嘉卉差点喷血,这是非要她直说不成?
她鼓了鼓腮帮子,委屈道:“你不是觉得玉石易碎才交给我保管的么?现在我都有了位美丽的大嫂了,你的东西,当然得交给大嫂来保管了,况且,你我现在已经都不小了,男未婚女未嫁的,也得避嫌了!”
“避嫌?”
不对,这个并不是重点,钟离络傻愣愣地接过玉佩,解释道:“我与岑姑娘什么关系也没有啊,昨天晚上我便让侯府的人送她回家了,她本来也是位富家千金,可怜这两年被卖到了西北,成了宁王豢养的歌姬之一,就在大半个月前,她被宁王送给了穆骞将军,穆将军以为我对她有意,便欲将她转送给我。”
军官们身边带个女人,也不算少见,许多人早已成了亲,知道女人的好处,自然是希望身边能有个女人照顾着暖被窝。毕竟军营里,有着成千上万的男人,没有女人,对于没有龙阳之好的人来说,真的很要命,在西北那边,人人都知道这些军人的钱很好赚,他们天天对着一堆大老爷们的,满身火气没处泄,只得去花钱买痛快,这边穷,也许连个像样的窑子都没有,但许多穷苦人家的女人都做了暗娼,每个月总能捞走一大堆士兵的军饷。
听钟离络这么说,容嘉卉顿时怔住了,“她居然被人送来送去的么?”
钟离络道:“恩,我当时都没有认出她来,但她却认出了我,然后便求着我带她回家了,我见她实在可怜,便顺便捎上她了。”
闻言,容嘉卉咬了咬唇,顿时就有些无话可说了,原来这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么?
这样一来,那个岑碧灵,倒是还有些可怜了,敢情这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多了么,可这,任谁都会都会多想啊,一个青年男子的身边带着个美貌惊人的少女,没点猫腻,说出去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信吧,可是,钟离络说,她信!就是,她居然因为这种小事,就瞎胡闹了一天呢,可真是丢人死了!
想到这,她不禁一个拳头便锤上了钟离络的肩,嗔怪道:“混蛋!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清楚!一直支支吾吾的,平白惹大家误会!”
可不是么,惹人误会,让她在生日这天平白跟泼妇一样地撒了半天泼,好在当时都是家人在,不然她得被笑话一辈子,而且,为着这事,她还想了一整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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