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行差踏错,赤沛满门遭殃。
“苏景研虽然蠢了一些,却也算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坚持谋逆一事与赤沛完全无关,他的枕边人更是毫不知情,相反,自己的杀头大罪倒是干脆利落地认了。”韩璧虽然懒得亲自审问苏景研,这点事却还是知晓的,“说是自己年少轻狂,错信了卫庭舟,当夜才得知他竟是前朝皇子,可惜那时已经上了贼船,其后又是一时糊涂,结果铸下大错。”
沈知秋叹了口气道:“可他毕竟是继任掌门,赤沛难辞其咎。”
韩璧摇了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他带着人刚出门去救卫庭舟,他的新婚妻子叶桃立刻就把赤沛长老连夜叫醒,不仅掏出了一份提前写好的和离书,还当场就把苏景研等人单方面逐出了师门,那时还有几位参加了婚宴的宾客留在赤沛,他们德高望重,竟是恰好成了证人。”
岳隐脑子转得快,不过片刻便懂了其中深意,笑道:“叶桃这招釜底抽薪,玩得够妙。”
韩璧摇了摇头,叹道:“叶敬州一直担心叶桃作为女子不能支应门庭,便想方设法给她找了个男人来嫁,然而叶桃自小好强,苏景研的心又不在她的身上,叫她如何能忍?”
叶桃是真的对苏景研投靠卫庭舟一事毫不知情吗?
她是苏景研的枕边人,又是赤沛掌门的独生女,在赤沛根基极深,甚至能在苏景研闯下大祸之前将他逐出师门,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灵机一动的应变之举。
就凭那封白纸黑字的和离书,足见她深谋远虑——即便她和苏景研之间并无感情,也不至于成亲未至一月就私底下与他秘密和离,把两人关系一刀两断。
她大概早就清楚苏景研与卫庭舟之间有所联系,却还一直纵容和引导苏景研走上歪路,从而借此除掉她的夫婿,也是她获得掌门之位最大的对手。
凭着这番当机立断,叶桃如今在赤沛的声望已是彻底超过了她的父亲叶敬州,对她来说,这场滔天巨浪是福祸相依,更是置诸死地而后生。
岳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几日叶敬州都称病不出,赤沛诸事尽是由叶桃主理,原来背后竟有如此因由。可惜赤沛这回气宗名号难保,不久后必然有许多好事之徒前来挑衅,倒是苦了叶桃。”
“叶桃不是普通女子,若非叶敬州要她嫁人才肯放权,她是绝不会嫁给苏景研的。”韩璧小时候在赤沛混过几年,很清楚叶桃和叶敬州之间素有矛盾,“她一直想当掌门,叶敬州若不是她父亲,恐怕二人早就兵戎相见了。”
沈知秋疑惑地皱了眉:“女子又如何?既然她有此决心,做父亲的理应支持才是。”
韩璧拍了拍他的手背,解释道:“叶敬州性格优柔寡断,向来最是看重气宗名头,说到底就是好面子,不敢随意冒险。他此生仅有一个独生女,一直都忌讳别人说他生不出儿子,虽然对叶桃万般宠爱,却也从来没看得起过她,总想着把叶桃养得温柔贤淑,再嫁个如意郎君,支撑起气宗赤沛。”
沈知秋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岳隐想了想,笑道:“就凭叶桃这份心机见识,就比叶敬州强上百倍,他费尽心思给叶桃培养了苏景研这么一个夫婿,可见眼光就不怎么样。”
沈知秋叹了口气:“确实如此。”
闻言,韩璧挑了挑眉,余光瞥了沈知秋一眼,不发一言。
岳隐是万年光棍,一时没察觉此刻波澜四起,继续说道:“此次烟沉谷一行,正好能够与卫庭舟划清界线,如此大好机会,叶桃必然不会错过。”念及此,他嘿嘿一笑,“既然赤沛需要大出风头,便自然要较旁人多出一份力才对。”
烟沉谷一行,虽是以救援赵铭川为主要目标,却可以趁此机会让赤沛多多出力,岳隐如此精打细算,顿时已是计上心来。
事情既已有了定论,岳隐身上琐事繁多,当即便应了师弟们的呼唤去继续忙活了,书房里仅剩韩璧与沈知秋二人,茶水被放了花椒,不能用于解渴,沈知秋便提议道:“我去厨房倒壶水来。”
韩璧:“不必了,还不如去你房中,那里应该有茶水备着吧?”
沈知秋点了点头。
韩璧满意道:“那正好,带我去吧。”
他早就想参观一下沈知秋在墨奕的房间到底是多有魅力,竟能勾得这人不肯搬家。
半晌以后,韩璧望着沈知秋的房间,一时无语。
沈知秋向他介绍道:“这是桌子,这是柜子,这是椅子,这是床。”
这并非是他词穷,而是这个房间里头,确实就只有这么些东西。
“你的房间里,就只有这些吗?”韩璧看见里头如此朴素,想到沈知秋便是在此过了十年的清简生活,顿时十分心疼。
韩璧出生便是贵胄公子,性格挑剔无比,在他看来,沈知秋这间房根本就不能住人,且不论家具品质如何,单纯说这摆设的方式和被铺的色彩,就叫他一阵叹息。
实在是布置得太不整齐了。
沈知秋自然是不清楚韩璧已经在心里把他脑补成终日遭受委屈的可怜孩子,只是认真地思考着韩璧的问话,盘算着他的房间里到底还有什么可以介绍的。
“我的房间里,除了桌子,柜子,椅子和床……”沈知秋仔细地重新数了一回,然而他的房间就是如此简单,没有任何可以添油加醋的地方,最后想了半天,他认真答道:“还有我。”
韩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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