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沈知秋便探头出了帐篷,左右扫视一番,不远处众人都已陆续整理行囊。
昨夜因着心情不稳,他和韩璧很是放纵了一番,幸好韩璧知道分寸,没有闹得太过,早早便哄了他去睡觉。如今一觉醒来,沈知秋眉间的郁色一扫而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没留下一点宿醉的迹象。
沈知秋脸色微红,转过头对着帐篷里头轻声说道:“我真的没有不舒服,你不要让半步来背我。”
帐篷里头便传来一把极好听的声音,如酒清冽:“我是怕你太累,何况,我说我来背你,你又不愿意。”
沈知秋低声道:“昨晚又没有怎么样,怎么会累。”
碍于时间地点,两人即便再是情浓,也不敢如何放肆,尤其是韩璧甚为克制,最后除却沈知秋的大腿红了一片以外,竟没种下什么褪不去的痕迹。
隔着一层厚厚的桐油布,韩璧那双听力极好的耳朵仍是捕捉到了外头的声音,自然也听出了沈知秋话语里头那点淡淡的低落,便笑道:“我们回家再继续。”
“……好。”届时他定要让韩璧刮目相看。
不远处,韩半步打着哈欠,一路小跑过来,道:“少主您醒了。”
刚刚才整理好衣冠的韩璧掀帘而出,淡淡地应了一声。说来奇怪,就连韩半步这样风华正茂的少年,风餐露宿之下也难免不修边幅,冒出了些许胡茬,向来养尊处优的韩璧却优雅依旧,隐约可见春风拂面,想来是昨夜无人打扰,如今心情颇佳。
韩璧问道:“如今情况如何?”
韩半步一五一十地答道:“岳先生真是巧舌如簧,其他人受了他一番安抚,都暂时同意继续上路,就是赤沛的叶桃姑娘昨天受了伤,不知为何伤口发紫,身上还发热了,岳先生便劝她先行返京休养,她却怎么都不肯。”
烟沉谷中树荫茂密,地上盘根错节,免得行动不便,众人入谷之前已把马匹和车辆都留在外头请人看守,叶桃只要原路折返,便能先行回京。
韩璧略一沉思,笑道:“有趣。”
不远处,众人正在争论些什么,岳隐居于正中,顶着一脸睡得太少的愁苦,轻声地向叶桃说着话。至于本该出言做主的大师兄萧少陵,如今正趴在被五花大绑的宁半阙背上呼呼大睡,连个眼皮都懒得掀开,被睡的宁半阙则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朝着不远处的沈知秋使尽眼色。
叶桃虽然因伤而脸色苍白,声音却还是颇有精神:“我既然已经随大伙儿走到了这里,怎能轻易退缩,不过一点小伤,大可不必当一回事。”
说来奇怪,昨日受伤的人不止叶桃一个,可是像她这样伤口发紫的,就只有她一个。
岳隐道:“你不但脚上受伤,额上还发了热,实在应该好好休息。”
叶桃挑起她那道纤长的细眉,不怒而威地问道:“岳先生这么说,难道是怕我拖累了你们?”
岳隐不敢回答。
“赤沛如今由你主事。”韩璧忽然答道,“若是你非要跟去,为了免得气宗他日群龙无首,你不如提前写封书信,委托应楼主接你的班,。”
忽然被点到的应天恒只是微微一笑:“我看叶姑娘说得也有道理,就算她真的亲手写了书信,应某也不能不讲道义,就这样乘虚而入,接了气宗的班。”
韩璧闻言,长眉微挑,没有说话。
此时的叶桃却是被韩璧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堵得心肝疼,片刻后眼睛柔柔一转,定在沈知秋身上:“沈先生,你来说句公道话,若然换作是你,可否因了一点小伤,就抛下同伴离开?”
沈知秋自然不会。
“若然换作是我,那么,”沈知秋最怕别人让他说公道话,何况如今他已有家室,考虑便多了几层,遂沉默了片刻才端着一张肃然的脸开口说道,“……我听韩璧的。”
叶桃觉得自己快要被他们俩气得失血过多,就差当场晕倒了。
行囊已完全收拾好了,众人还是僵持不下,这时萧少陵终于醒了,随手就往宁半阙背上拍了几下,打着哈欠,旁若无人地伸起懒腰来。
宁半阙被他拍得当场咳了几声,哑然道:“你的脚伤,我有办法。”
岳隐:“你方才怎么不早说?”
宁半阙瞥了一眼萧少陵,冷哼道:“他点了我的穴,不许我说话,我能怎样?”
萧少陵摆摆手道:“我看你总是有话不说,整天地装神秘,想来应该是很讨厌说话,我自然要帮你一把,你就不要谢我了。”
昨日遇见药人一事,宁半阙便是极度别扭,总是有话不说,甚为讨厌。岳隐见状,连忙捧场道:“辛苦师兄了。”
韩璧接着道:“既然你有办法,那就交给你了。”
叶桃怒道:“我可不相信他!”
韩璧:“你若是不信,就回京城去找别的大夫。”
“……”叶桃顿了顿,“姓宁的,你动作轻点。”
宁半阙淡淡说道:“我只能给你颗药,让你暂时止痛。”
叶桃:“无妨,只要令我不拖累他人即可。”
叶桃服过了药,感觉却还是差不多,蹙眉道:“姓宁的,你到底行不行?”
宁半阙又被人绑了起来,冷哼道:“你且不要乱动,过一会儿便能止痛。”
这时岳隐轻咳了声,提醒道:“耽搁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出发了。”
只是叶桃还不能动。
应天恒忽然说道:“既然叶姑娘暂时不能走动,余下这段路便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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