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冲天戟,站在她的面前。
每一场幻境之中,都有一个镜魅的□□,负责洞察被陷入幻境之中的人心中的软肋与爱意,以做出相应的模样,来引诱欺骗这个人永陷幻境。
一旦心神动摇,产生了一丝想要留在这个幻境中和镜魅共度余生的念头,那这个念头便会被镜魅无限的放大,这个人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除非那个拿了幻铃操纵幻境的人有意将她放出来,让镜魅消失,那个人自然会梦醒。
如今我已经杀了这只在我幻境中出现的镜魅,接下来,这个幻境即将分崩离析。
赤炎站在我面前,她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却依旧笑着,对我轻声讥讽道:“几万年不见,你依旧这般冷静无情。”
我看着她,面对着这样一张我曾爱上过两次的脸,竟没有任何可以讨厌或者讥讽的话可以说出口。
我轻声问道:“白珏已死,你为何还能重新响起?”
镜魅的五官慢慢变淡,露出她原本的模样。娇气的五官,大红的轻纱,她赤着脚站在这冰天雪地里,向我微微前倾了一分,仰起头,呵气如兰:“你说呢,重华殿下?”
她的笑容满怀怨毒和讥讽,轻轻道:“当然是因为我舍不得你啊,重华殿下!”
我抬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力之猛,她的脖子在我的手中几乎发出咔擦的一声,被捏着几乎显出青筋的肌肤苍白透明。
镜魅却依旧一脸无所谓,她朝我眨着眼睛,妩媚而恶毒的笑道:“重华殿下,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会亲眼看着你痛不欲生,看着你万劫不复,看着你走火入魔屠尽身边亲近之人,看着你.........”
咔擦一声。
我拧断了她的脖子,收回手,冷冷道:“聒噪。”
镜魅的尸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大睁着的瞳孔散了焦,嘴角却依然笑意诡异。
四周的幻境像是一场转瞬即逝的风花雪月,漫天的雪花伴随着呼啸的飓风渐渐消失。
不过是片刻间,这场幻境犹如海滩边月圆之夜的潮汐,在浅滩上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抬起头,赤炎正站在我的面前,瞳孔空洞,五官带着奇异的潮红,眼里眨一眨,竟然落下了泪来。
她面对着我,却始终处于那场幻境里出不来,声音一字一顿,低的如同呢喃,让人听不清。
我知道她这幅模样,一时间是出不来了。
我抱住赤炎,将她打横抱起,往旁边一间房舍走去。
之前徼幸便是在这里休息,但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徼幸的身影。
我将赤炎放在了床榻之上,做在床榻之侧,俯下身去听她耳边的呢喃。
幻铃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但赤炎还是陷在这个幻境里,出不去。我朝屋外那白玉石神像望去,目光阴冷举棋不定。
如果刚刚没有听错的话,那铃声,就是从白玉石之中传来的。
如果赤炎无法醒来的话,那我只有充当一回真正的魔头,在这青尢秘境里亲手毁掉白珏的玉石像,将这个铃声的由来弄个清楚。
赤炎面色潮红,眼里泛着奇异的光芒,她大睁着眼,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的虚空,手指攥紧,轻轻的呢喃着。
我放了一点丹青火出去搜寻徼幸的踪迹,而后放下手,紧紧的攥住赤炎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轻轻道:“赤炎,醒来吧。”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颤抖了一瞬,目光空洞而迷茫的看着我的方向,泪如泉涌,轻轻的呢喃道:“原谅我...........阿九。”
我俯下身,贴近了她的唇,听她在呢喃什么。赤炎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指甲扣紧,几乎嵌入我的手背。
她紧紧的攥着我的手,仰起头,弓起背,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惊恐而绝望的低声急促道:“阿九,阿九............”
我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将她腮边一缕散发拨到耳后,轻声道:“我在,我在,赤炎,醒来吧,这里不安全。”
我一面安慰着她,一面又朝外面看去。如果没有错,这个地方必然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潜伏着,他的幻术,能困我半刻,便已经是登峰造极。
而且樊篱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出现,这说明来者并不好对付,不然按照樊篱那一副渴望力量的样子,他必然是要兴致勃勃的出去将这个来者给吞噬。
这整个青尢里,唯有仙气缭缭,并没有什么魔煞之气。樊篱来时也隐藏了自己的魔气,估摸来的人,该是神仙。
但是天庭里能让樊篱都有所顾忌的人,不外乎那么几个。
天帝日理万机,是不可能随意在青尢出现的。东乌帝君下凡寻找金乌帝君的下落,他应该是去了人迹稀少的西海,那是金乌帝君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而想来想去,既有这样让樊篱提防的本事,又有机会下凡来的,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人了。
我抱起赤炎,在她额头轻轻的蹭了一下,温柔道:“赤炎,无论你是梦到了什么,但你要记得,我在,我一直都在。你快快醒来吧。”
可赤炎却依旧睁着眼睛,再没有一丝反应。
我拔出冲天戟,放在她的床头,给它下达了斩杀任何靠近赤炎的人的命令,便站起身,出了这件房舍。
白玉石像下,早已候着一人。
四周房舍寂静无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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