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要近距离观察观察,奴才让这名舞女到您寝殿侍候。”
朱厚照歪着头,想了想点头。
朱厚照又喝了些酒,看着那名正中的舞女,只觉奇怪为什么男人一定要打扮成女子模样。
朱厚照感觉喝的酒多了,头有些晕,便站起来与朝臣说了场面话后,让文武百官自由活动,他自己让钱宁扶着他到通风的地方吹吹风。
大臣三三两两结伴得来到湖面赏景,后花园中湖畔微着栽了一圈牡丹,此时明月当头,烟花绽放而下,将那牡丹也照耀的国色天香,而湖面更能将那地上天上的美景尽收眼底。
众人惊叹了一声:人生如此便可。
梁思看到郭盛过来,正准备迎上去,温泰初先了一步,与郭盛互饮了一杯酒,温泰初指着月色,便开始做起诗来,不一会,郭盛身边就聚集了许多文人,共赏着月色吟诗作对。
梁思微微踌躇。
锦衣卫都是见到吟诗作对就头疼,苏顺拉着曹炎彬和梁思望湖面走:“头,我们一个粗人过去,不是显示我们锦衣卫才疏学浅吗,不是给郭御史丢人嘛。”
梁思想了想也是。
曹炎彬白了一眼苏顺:“你就是想看妃子。”
苏顺望着湖对面的阁楼,阁楼上有不少女子的倩影,手执蒲扇,步摇晃的金光闪闪,似乎能听到女子的巧笑之声。
“咦,对面好像不是妃子,都还未盘发。”苏顺道。
梁思和曹炎彬都看着风景,苏顺跑开了,不一会又跑了回来,道:“我打听过了,那边是三品官员以上的妻女,陛下也邀请了他们。”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三品官员的女儿,配头还差不多。”曹炎彬道。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头是很好,我也不差好吗?”苏顺一下子炸了,“我为北镇抚司,为咱们锦衣卫,为圣上,为大明,出了多少力,我连个媳妇都还没找!我容易吗我这些年?”
曹炎彬嗤笑了一声。
苏顺可怜兮兮,望着梁思:“头,你也觉得我不容易对吧?您现在有了归属,不能不管属下的终身大事,我娘可跟我说了:‘今年你要是再找不到媳妇,你就不要再呆在家里了,去你的北镇抚司和锦衣卫一起睡。’。”
曹炎彬终于忍无可忍:“和我们睡怎么了?总比你抱着酒壶醉酒消愁,一遍一遍叫着‘启月,启月’,现在后悔了,在杭州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绝情?”
“我绝情?我绝情?!我是不忍她跟着我受苦,我走的时候,已经有个老爷要为她赎身,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呵呵,圣上不是赏了你不少银子,你不会去找她?不够,不会去借?”
“你……!头,你来评评理,她在杭州有亲人有家人,虽然沦落青楼,但是从来卖艺不卖身,喜欢她的不止我一个,我凭什么叫人家姑娘大老远跟着我来京城,我又整天干的是出生入死的差事,也不能给她什么保证,我与她差距太大……”苏顺黯然道。
梁思:“是上次在红楼磕头的那位姑娘?”
苏顺点头。
梁思望向了远处的郭盛,他与文官之间侃侃而谈,一抬一动之间玉树临风,高山仰止,气度优然。
梁思道:“明知道不可为,明知道他会有更好的前程未来,可能我所做的事会让他声名受扰……我能做的是让自己变得更好,他与我在一起不会受扰,我与他在一起会更好。”
差距从来不是感情的刽子手,而是两个人三观一致,为共同的目标齐头共进,共同进步。
苏顺沉吟。
梁思望见郭盛那边的人群已经散开,便跟苏顺道:“你好好想想,放弃她你会不会后悔,她错过你真的会有更好的人生吗?我先离开一下。”
梁思向郭盛走去,郭盛饮了些酒,面色绯红眼带迷离,对着梁思一笑,梁思只觉七魂六魄不复在,全身火热的烧了起来。
梁思怔怔的站着。
“过来坐。”郭盛道。
他手执酒壶,月光如水轻轻柔柔打在他白皙、手指笔墨,挥挥洒洒一篇文章的手上,他肌肤宛若镀了层银光,带着透明感。
梁思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看着他手,很想放在自己手心轻轻搓揉,心中仿佛也有一只手在轻轻挑拨。
郭盛将酒杯放到了梁思面前,原来是替他倒酒。
梁思想起刚才郭盛便是用这个酒杯与那些文官交谈,他心中一荡,拿着酒杯放在唇边浅浅地酌着,脑中蓦地闪过厨房那次鲁莽,一瞬全身火热的燎起。
一念至,一发不可收拾。
郭盛笑着与他说些什么,温热的气息喷在面上,梁思恍恍惚惚地望着他,只能频频点头。
梁思喝多了,原本锦衣卫是要送他,结果路上苏顺和曹炎彬为了一个叫启月的姑娘不知怎的吵了起来。
郭盛望两人越吵越烈,便提议自己送梁思。
月明风清,万籁寂静,苍穹一望无垠,墨色的云朵缓缓的飘动着,看着地下的两人。
府内管家已经睡了,郭盛扶着梁思进屋,梁思坐在床边,月光从窗扉照了进来,撒了一层银灰。梁思一眨不眨的看郭盛。
郭盛微微赧然,低头替他除去外裳。
梁思看不清他脸,微微嘟囔了一身,双手捧起他脸,又一眨不眨地看着,还傻笑着,哪是平日里威风八面细致入微的锦衣卫。
“你看什么?”郭盛无奈。
“看你好看。”梁思笑道,捧起他的脸,就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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