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宠啊!”子衿理直气壮,“你见过哪家男宠是有正业的?不就是躺在床上等主子临幸么?”
纪明尘正宽衣解带,听闻此言手势一顿:“那你倒是把腿岔开。”
“诶呀云中君你亏大了,我是个不务正业的男宠!”子衿往床上一摊,两腿搁在墙壁上,头下脚上地自己跟自己玩儿,“你呢?你怎么这么忙?是因为王洛君死了的缘故么?诶,你看你,一言不合就杀人,现在后悔了吧。”
“我是为了谁?”纪明尘躺进被窝里,拿过案上一本《左传》横在膝上,“让你放赖几日,以后白天与我一道处理门中事务,下午去练剑。”
子衿连说“我不”。
纪明尘伸手一推他的脑袋:“那你想怎的?混吃等死?”
子衿翻了个身,支着下巴,修长洁白的小腿交叉着在背后一晃一荡:“你不养我么?我不是你最宠爱的禁脔么?我这么快就失宠了么?你好花心呀!”
纪明尘扫他一眼:“我只养干正事的男宠。”
“想不到啊纪明尘,多年不见,你的袖子竟然断了!”子衿看着他,一脸新鲜,“怎么着,真养过小男孩子啊,啧啧。”
纪明尘拿起书就打他的头。
子衿连连喊停:“好好好我错了……别打了……再打我翻脸了啊!……纪明尘!”
纪明尘翻身就睡,不理睬他。
子衿道了句“阴阳怪气”,也顾自卷被子睡下,跟他背对背。
过不了多久,身后窸窸窣窣似有动作。突然之间颈边一热,纪明尘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呢?”
“你想吓死我啊!”子衿抄起枕头就暴打他的头。
他们小时候成日打架,你半个月前拍我一掌、我去年冬天踹你一脚,一笔笔算得门清,真可谓亲兄弟明算账。此时子衿撒野,纪明尘条件反射,一跃而起就要揍他。子衿看他扑过来,心下大叫一声不好,现如今自己如何打得过他?抱着枕头在床上连滚带爬、四处乱窜。然而纪明尘倒不曾仗势欺人,只是东扯一下他的头发、西掐一把他的腰。两人玩闹一阵,子衿体力不济,被他制着双手按倒在床上。一时间两个人都停了笑骂,塌上只留下彼此的呼吸声。
子衿挣了挣,纪明尘不放,不依不饶地追问他:“你呢?”
“什么你呢我呢?”
纪明尘斟酌了一番,问:“你可有相好?”
“海了去了!”子衿臭不要脸,洋洋得意,“我长得那么俊,姑娘们喜欢不死我!要不然我一个穷算命的怎么置得起屋?我可不是瞎吹牛,每天早上找我算命的丫头小姐,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纪明尘脸一黑,手上更是用力:“你就到处厮混!”
“我也想早日成家立业,可我穷啊。买处遮风挡雨的屋檐再加上一人吃饱,已经心有余力不足了,再养个大的、几个小的?养不起养不起。”说到此处,他突然福至心灵,朝纪明尘谄媚道,“哥哥,你不是要帮我定夺终身大事的么?快帮我解决一下呀!顺道连我一大家子一起养了。”
纪明尘脸更黑:“我还没有成家,你急什么?”说罢垂了眼睛轻声嘀咕,“你是我的男宠,结什么婚。”
子衿被他提醒,登时演了起来:“诶呀,云中君你这样压着我,是不是想临幸我呀?我手好痛啊!你比王管事还不懂怜香惜玉。”
纪明尘松开手,揽着他转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床上。
“听说你要娶宋家公子,是真的么?”子衿早想问他了。这两天云中阁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他十分好奇。
“假的。”纪明尘否认得干脆利落。
“诶,可惜了。你可赶紧的,先解决你自己,再来解决我。”子衿摩拳擦掌。他是庶出弟弟,没道理他比纪明尘还先成家。“你有什么相好的没有?”
“你啊。”纪明尘指节分明的手指缠着他xiè_yī上的束带。
“哇,云中君找不到老婆,夜夜和自己的兄弟同床共枕来凑数,真是qín_shòu不如!”子衿毫不犹豫地嘲笑他。
纪明尘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神色惨淡。
子衿想他是这么大把年纪还打光棍,寂寞难耐,也有些心疼了,轻轻拨开他的额发,掐着他的下巴左右翻看他那张俊脸:“怎么会呢?我家哥哥样貌虽然不及我,那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就娶不到老婆呢?”
纪明尘看他夸人还要顺带夸自己几句,冷冷瞥他一眼:“我老婆死了。”
子衿撑坐起来:“就是这样!你看!就是这样!你嘴那么毒,根本不会哄人,姑娘们才不喜欢你。他们喜欢我这样的。”
纪明尘道:“我嘴还不够甜么?”
子衿震惊。
纪明尘小时候何止是嘴不甜,他一开口都能把爹气死。同样一句话,子衿说来正常得很,纪明尘说来就像顶嘴,配合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冷脸,简直就是在脑门上写着“讨打”两个大字。
这样的人,对自己的评价竟然是“我嘴很甜”,子衿简直要被他笑死:“你嘴哪里甜了?你嘴甜一个我看看。”
纪明尘沉默半晌:“我爱你。”
子衿哈哈大笑:“一上来就是这三个字,人家才不信你呢!你要先夸她漂亮。”
纪明尘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好看。”
子衿问:“真敷衍,哪里好看?”
纪明尘伸手,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眼:“这里。”
又顺势往下,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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