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小家属院里的孩子们没那么宽容热情,去照顾一个外来者。
对于一同玩游戏的新加入的小伙伴,往往会在回家吃饭或是有了新点子的时候忘记他;而显然那时候杜逢雨还不是个能装出毫不在意样子的傲娇少年,总是默默跟在别人后面认真地藏好,乖乖等着别人来找。
在小孩子的“阶层”里,三岁是个颇为尴尬的差距。
四五岁的话就完全是两个阶段的区别,一两岁的话可以算作同龄人。而三岁则不尴不尬,你升入小学高年级的时候他毕业,你入了初中他便离开这幢楼去了隔壁的高中部,你好不容易升入高中也算是准成年了,他已经去外地读大学只有每年寒暑假会回来两次。
贺天明是很早就眼睛近视的那批。那时候还没有太严重又觉得戴眼镜很挫,坚持不愿意配,于是视野里总是模模糊糊的,以至于高中时候第一次配了眼镜之后,贺天明总疑心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假的世界。
究其原因,也许是他从小就不爱出门疯玩,是总窝在家里看书看电视的那类儿童。
用现在的话来说,一个标准的“宅”。没事的话就窝家里,看看书看看动画,哪怕是发发呆,贺天明都能呆在那里盯着墙走神一个多小时。
他刚一开始被拜托了照顾杜逢雨的“重任”,却也仅限于杜逢雨爹妈加班回来晚的时候在自家爹妈的命令下去隔壁门口叫上他来吃饭,以及两家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将他拎到自己家里来“看顾”着。
好在贺天明从小就学不会计较,丝毫不介意杜逢雨分享自己的零食与漫画书,甚至分享他发呆时候最爱盯着的那面墙。
却不包括杜逢雨晚饭之后悄然溜出门去院子里找适龄小伙伴尝试加入进去一同玩游戏的时候跟着他。
大多数时候,贺天明从那时候还叫《机器猫》的漫画里抬起头来的时候,杜逢雨早就不打一声招呼地走了。
贺天明各个屋里看一看,见人不在,也就又回屋里继续拿起来租书屋里借来的《幽游白书》了。
那时候在贺天明心里,只觉得杜逢雨是个好动又精力旺盛的小孩子,就像是个小动物一样,要看住他是件颇为困难的事情。
而当这种事情发生第三次的时候,贺天明挠了挠后耳根,缓慢地思考了一小会儿之后,只得提前放下漫画书,单独作战,进行hide and find杜逢雨版本。
“所以你就一直觉得她是搞不清楚喜欢和‘因为从小在一起比较熟balabala’的那种?”
这话有点绕。贺天明摸了摸脑袋,忽然想起来兜里还装着刚刚买的糖,于是剥了一颗。
紧接着,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递了过去,冲女孩问道,“吃不吃?”
女友笑了起来,摆了摆手,“不要。”
她苦笑着伸了伸舌头,给现学现卖的贺天明展示嘴里快褪色的口香糖,以告知他时机不对。
迟钝如贺天明,在那段被糖果壳子罩着的时间里从未思考过,分手了以后才开始想,比起来这小子青春期发情了的认知,是不是理解为他搞错了才显得更为自然。
否则的话,贺天明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是不太清楚你们家庭之间是不是比较复杂比较戏剧化,但照你说的,被发现了铁定会让双方父母觉得不安生,你觉得她会像你一样反应迟钝到相隔很久以后才开始思考这些事情?”女孩晃动着白生生的小腿,皱了下眉,“我觉得你可能才是搞混了的那个。”
“嗯?”贺天明把糖塞进了嘴里,慢慢慢慢地眨了眨眼镜。
“因为你觉得她是小孩子,才觉得可能很快就过去了呀、很快她就能忘掉了、自己有替她做出正确决定的义务呀、无论在一起有多开心也不应该也是错的……之类的。”
究竟是有多不应该呢?
连捧着两桶爆米花在电影院遇上杜逢雨的爹妈,都需要临时换了下一场的票,以避免同一场次看“杰克与肉丝”的尴尬。
那场偶遇让杜逢雨在微笑目送爹妈进场之后笑得差点洒了一地的爆米花,郑重地拍着贺天明的肩膀,声音都在颤,“亲哥哎,就是说我们也去看泰坦尼克,他俩也不会多想的,其他,啧啧。”
是的,贺天明在长辈们说到“去看泰坦尼克”的时候,下意识地回答道,“我们去看‘其他’。”
而那一会儿,在他眼里,电影院上映的全部电影分类也只这么粗略地分为两类了:经典永恒的《泰坦尼克号》和其他。
而显然他们应该去看“其他”,而不是一部爱情片。
“哪怕我们去看《断背山》、去看《蓝宇》,他们也不会多想的。”杜逢雨在候场区的椅子上坐下,从桶里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贺天明深吸了一口气,再深深地白了杜逢雨一眼,最终也是拍拍他的肩膀,回应道,“小雨弟弟,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明白欺骗一对十分信任你的老人家是件良心多痛的事情了。”
“我不会。”杜逢雨郑重地从贺天明的爆米花桶里抓出一把来补充到自己的桶里,“我没有良心。”
事实上,后来贺天明也觉得杜逢雨或许真能够扛得住。
自从贺天明从“杜逢雨离家出走”的母亲速递版八卦后续中得知这小子不是为了转专业的矛盾也不是为了想弄个乐队而闹腾以后。
他仅仅是突发奇想,在脚踝和小腿上文了朵颇为扎眼的花又死活不愿意洗,跟父母对翻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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