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一直盯着沙发看,就拉着我坐上去。我一眼看见上次被我抓破的地方,羞耻心开始苏醒,问他:“怎么没有扔掉?”
他双手圈着我,轻声开口:“扔掉多可惜。我让秘书清洁过了。”
我想起刚刚那小姑娘甩着马尾调皮走开的样子,不禁负罪感加重,“下次别让人家小姑娘做这种事情了……”
他手轻轻捏我腰,刻意压低的声音更显诱惑,“还想再来一次?”
我捉住他要作乱的手,道:“你安心工作,我就是从苏明乐那里回来顺便看看你。”
他问:“他答应帮你拍了?”
我摇头,“他还要再想想。”
“怎么了?”他蹙眉。
我想起苏明乐顾虑,于是也问白仲霖,“我要在非洲晒得又黑又糙回来,你还要不要我?”
白仲霖思索片刻回答:“要肯定还是要的,但要是真的太糙估计就下不去口……”他展眉一笑,又说:“不过我也可以把你养回来。”
白仲霖笑得这般美好,我都拉不下脸来骂他,只能装作不甚在意回答:“苏小公子有自己考量,我等他做决定。”
“要是他不答应怎么办?”
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道:“其实我可以自己拍。”
他摇头,“苏明乐要是不去我给你找人,你不要自己太辛苦!”
我挑眉,“你就是不想我到幕前。”
他扣住我手温柔回答:“是啊,想把你好好藏起来,怕别人抢了去。”
我靠他怀里,白仲霖的怀抱温暖又让人安心,我说:“你先去工作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吃饭。”
我话说得违心,半天都不放开他。他伸手摸我的头发,又凑过来亲我一口,笑着说:“不想放开我还让我走。”
我在他怀里闷闷说道:“我不想耽误你工作。”
他拥着我,温柔开口:“吃完饭我把你送回去,回来再接着工作。”
“恩……”我轻声应他。
我以为岁月待我不薄,好歹将之前二十年的甜蜜补还给我,却不想这已是最后的宁静。白景瀚进门的时候我甚至没有睁开眼,但白仲霖下意识紧绷的肌肉带给我不安,一抬头看见多年未见的白景瀚正站在门口虎视眈眈望着我。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我从未与他面对面正常交流过,很小的时候我尚还抱有一丝幻想,后来我真的只当他是陌生人。我活二十六年,从未有过父亲这一概念,此刻看到白景瀚第一次直视我,我更多的只是茫然。我不关心白景瀚如何看我,我只怕他从我身边抢走白仲霖。
我惊恐地抬头看向白仲霖,想要他给我一点安全感。但白仲霖并不看我,他双眉紧蹙,紧紧盯着白景瀚。
白景瀚将我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向白仲霖开口,“你好多天没回来,仲宇想和你一起吃饭。”他说话并未有征求白仲霖意思,语气毋庸置疑完全是命令姿态。
我抱着白仲霖的手不自觉收紧,忐忑看他。他轻轻握住我手臂,道:“我先送嘉彦回去。”
白景瀚久久未说话,半晌带着压抑过怒气的嗓音开口:“我说让你回家!”
白仲霖握着我手臂的手也在收紧,声音低沉有力,“我会回家,但我要先把嘉彦送回去。”
白景瀚终于动怒,“白仲霖,你若还想做我白景瀚的儿子,就立马给我回去!”
“那他呢?”白仲霖终于看我,眼神中纠缠着疼惜和宠爱,“他是谁?”
“他是谁都跟你没关系,我白景瀚从来没有第三个儿子!”白景瀚怒不可遏。
我看着白景瀚怔怔流下泪来。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早就不在意了。从进白家第一天起,从他命令我不许出现在他面前时,我一次次绝望,后来终于不再抱任何幻想。现在白景瀚不过是将这二十几年的事实如实说出,我为何还会这样心痛?我好像要将这些年来的委屈全都哭出,泪水滂沱止都止不住。我一直盯着白景瀚看,看他是否有一丝犹疑,是否有一丝不忍。但他从始至终只看白仲霖,从头到尾不看我一眼……
白仲霖低头轻轻抹去我脸上泪水,眼神温柔缱绻,他说:“林嘉彦,你好好记着!你不姓白,也和我白仲霖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林嘉彦,记住了么?”
我看着他迷糊点头,他话语轻柔却坚决,我信他,也依赖他。既然他说我只是林嘉彦,那我就只是林嘉彦,我既不是他弟弟,也不是白家人,我爱他既没有违背伦常,也不受道德约束……
白景瀚暴怒,额上青筋暴起,“白仲霖,你给我回去!”
白仲霖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爸,你要记得今日说的话!他林嘉彦,不论何时都只是林嘉彦,和我白家没有任何关系!”
白景瀚面目狰狞,我不懂他在想什么,也无力去想。我看着他竟痴痴笑出来,笑我从头到尾困住的只有我自己,笑我与白仲霖这些年的苦楚和困顿究竟是为何?你看白景瀚都说我不是他儿子,为什么我还要束手束脚不敢爱白仲霖?既然我不是他儿子,那些深仇大恨为何还要白仲霖来背负,要我们来承担?
这二十多年我和白仲霖经受的煎熬和苦难,从头到尾都好似一个笑话!
白仲霖抱起我走出门外,看着他淡淡开口:“我把嘉彦送回去再回家。”
而后抱着我径直走出去,一路多少人看我他也不在乎。我睁着泪眼看白仲霖,想哭又想笑。白仲霖,大概全世界只有你稀罕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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