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妖孽察觉到萧随意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你……”萧随意踌躇半晌,终于说道:“你……好像瘦了。”
——此时苏妖孽披着一件宽大的正紫色外衣,华美尊贵的颜色,竟是被他穿出了萧索的味道来,容颜愈发的白皙消瘦,梧桐秋雨里空荡荡的憔悴。
苏妖孽刚想说些什么撇开这个话题,却见萧随意上前一步,说道:“裕王那个饭桶确实让人头疼,鲁王跟颜老先生也不是好糊弄的人,要么你先歇两天,反正……没几天就差不多该动手了。”
苏妖孽拜访鲁王府的同一日,萧随意去找了颜玉华,费尽口舌才说服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然而萧随意回来之后,却没有任何喜悦的神色。
“颜玉华同意了。”屏退属下之后,萧随意仰面靠倒在椅子上,苏妖孽给他弄了一杯热茶醒神,“但是他只是看不惯三王窝在京城里不走而已,他觉得那些都应该是陛下的东西。我敢打赌,就算这事儿能成,颜玉华也绝不会放任长江落到我们手里。”
苏妖孽把茶杯搁在他面前,也是叹息一声,“颜老先生那样的人,想来也是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随意只当他是在说眼下的局势,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萧随意和苏妖孽一边假装与鲁王爷探讨具体的行事方法,,一边追查碧落黄泉帮的旧案,还要想办法让鲁王留些痕迹下来。而那张签着三个名字的契约字据,更是一早就送到了颜玉华手里。
两天前,萧随意在一次宴席上,隐晦地向肃王暗示鲁王和裕王已经掌握了俞长歌案的全部证据——俞长歌固然是叛贼余孽,然而肃王在其中动的手脚也不怎么光彩,在加上冒充吴世敏的一笔,就算圣上能够一笑置之,肃王府的门也会被前来寻仇的江湖人踏烂。
可惜肃王府这些年来只上随意楼买过两次情报,并没有借他们的手杀过人,否则萧随意的威胁还能更加有力。
——这也是常理之中,有肃王妃这样的高手在,请随意楼动手还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稳妥。
而萧随意开出的条件便是长江水运。
在那次十分隐秘的交锋中,萧随意给了肃王十天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十天之后,是放手长江水运,还是面对无穷无尽的寻仇,肃王大人必须得有个决断。
决断的地点定在鲁王府上。
肃王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拜访鲁王,所以随意楼和鲁王原本的计划是委屈肃王大人乔装成王妃的侍从而来——而事实上,肃王和鲁王的私下的会面,也会成为二王不臣的证据之一。
——如萧随意所说,再有八天,这些事就该做一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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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妖孽摇了摇头,“就算明天就能解脱,今天的事情也总得有人做。”
萧随意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这段时间里,他们夹在颜玉华、鲁王、肃王、裕王之间周旋,随意楼原本的生意也不能搁下,他和苏妖孽把自己掰成两个都不够用,更别提休息了——目光落到苏妖孽手里的小刀上,突然问道:“老三,你喜欢什么家伙?”
苏妖孽不明所以,扬了扬手里的小刀,“这个啊。”
萧随意哦了一声,知道苏妖孽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刀,于是盯着那柄一掌长的小刀左看右看,恨不得把这把刀的样子刻到自己心里去。
苏妖孽有些奇怪,“这是做什么?”
萧随意迅速移开目光,“没什么。”
——等到八天之后,肃王鲁王和颜玉华那老鬼被我一脚踹飞,我就送你一把趁手的家伙做礼物,顺便告诉你我喜欢你,然后我们一起走上人生巅峰,难道这也要告诉你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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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祝生奉萧随意之命去京城最着名的铁匠铺子把刀拿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家楼主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情绪之中,因而愈发小心翼翼。
“……楼主。”在萧随意第三次把短刀出鞘又归鞘之后,祝生终于忍不住试探问道:“这刀……有问题?”
“没有。”
“那您……这是要去杀人?”
“不杀。”
祝生小心翼翼说道:“楼主啊……你这样属下很慌,真的。”
萧随意又“呛啷”一声把刀拔了出来,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看,连刀柄和刀鞘上的花纹都没放过,最后第十八次挥刀,十分流利地把桌上的一叠废纸从中劈开,断面整整齐齐。
萧随意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显然没砍过瘾,目光又落到了面前的书案上。
“头!”祝生抱头惨叫一声,“别砍啊!桌子很贵的!”
萧随意这才抬起头,看着祝生,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老三的人,思路都跟他一样。”
这不废话吗,苏妖孽每次报账,都让祝生先算一遍,他自己再对一遍,思路能不一样才有鬼了——祝生腹诽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偷眼瞟了萧随意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这才问道:“楼主……你这刀,该不会是给我们头儿准备的吧?”
萧随意诧异道:“这都能看出来?”
——看你表情就知道啊,白痴。
祝生心中哀叹,面上还要特别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道:“楼主英明。我们上上下下,除了头儿,没人用这么短的刀。而且他那刀也确实该换了。”
萧随意看着他,意外问道:“你也这么觉得?”
祝生拼命点头:“是。”
“那你说,”萧随意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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