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的目光追随着萧韫曦的背影,直到门扉把那一身浓重的黑色隔绝在内,才将脸庞深深地埋入温厚的掌心。
萧韫曦进了房,脱去沾染了露水变得沉重的斗篷,轻轻走近床边,只见闻静思睁着一双乌黑莹润的眼瞳直直地看过来,全不似昏睡时的黯淡与无神。他心中一震,坐上床沿轻声唤道:“静思,睡醒了?”
闻静思的双睫颤了颤,缓缓闭上,不多时,淌下两行泪水来。萧韫曦霎时慌了手脚,一边用汗巾为他擦去泪水,一边柔声问道:“静思,莫哭。你哪里不舒服?我让徐谦来看看?”
闻静思睁开眼睛,从薄被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握着萧韫曦,动了动唇,黯哑着嗓子唤道:“韫曦……”
萧韫曦低低应了一声,换了个位置坐,将闻静思半抱在怀,用下颚抵着他的额头,和声道:“我在,静思莫哭,我陪着你。”
手握着手,头挨着头,闻静思怎么也想不到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再见思慕之人,心中五味陈杂,难以辨别,任他有千言万语,此刻也都化作泪水,静静地流淌下来。耳边听着萧韫曦轻声诱哄,平复了心绪,慢慢收了泪水。他大病未愈,刚刚醒来又情绪动荡,心里还想多说几句话,身体却再难支撑,不过片刻便握着萧韫曦的手又睡了过去。
闻静思这一觉醒来,正好是早晨。萧韫曦与他同床,此时尚在梦中,眉目舒展,尽显英挺之气。烛火下看不见的变化,在穿透床帐的晨光之中一一暴露出来。与两人分别时相比,萧韫曦黑了许多,眼底有淡淡的一圈青色,显出几分憔悴。闻静思动了动腰想要侧躺,却发觉全身无力,连这般简单之事都做不到。他只轻轻一动,就惊醒了枕边人。萧韫曦猛地睁开眼睛,见他双眼清明,身体微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怎么了?”
闻静思轻声道:“背疼。”他几天没有说话,嗓子沙哑黯淡,一出口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萧韫曦坐起来,一只手垫在他后背,小心翼翼地帮他侧过身体,又探进他的被窝捏了捏手,蹙眉道:“手这么冷。”说罢揭了闻静思的薄被,将自己的被子盖在他身上,躺下之后手臂一搂,把人抱了个满怀。
闻静思绝少与他这般亲密,若是以往定会挣扎着躲开,此时只静静地躺在他怀中。从请动徐谦与惊动萧韫曦来看,他便隐隐猜出自己病得不轻,如今能清醒过来,倒是生出几分后怕之情,对这极为逾矩的姿态,反而珍惜起来。两人头挨着头,腿缠着腿,萧韫曦身上十分暖和,不过片刻,闻静思也暖了大半。身上暖了,心底的疑问却愈发深刻,还未及问出口,便听见“咄咄”两声敲门,之后是雁迟轻声道:“二爷可醒了?”
萧韫曦扭过头扬声喊道:“进来!”
雪青色的床帐遮住一片的光景,雁迟在旁等候。萧韫曦披了件外袍撩开半幅,看了他一眼,道:“静思醒了,叫徐谦来看看。”雁迟先是一惊,再是一喜,走近床沿伸头去看,闻静思一双清明的眼睛带着笑意望过来,不由低声道:“天保佑!”扭头快步走出门外。
等徐谦进来时,萧韫曦已穿戴整齐正在梳洗。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走到床边,见一床被子闲置在内侧,闻静思身上是另一床,了然一笑,坐下来伸手入被把脉,片刻之后问道:“闻公子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闻静思缓缓道:“躺久了背疼。”
徐谦跪上床,揭开被子,将闻静思后背衣衫撩了上去,光裸的背脊一片白。皙,唯有肩胛骨凸起处微微泛红。徐谦为他拉好衣服,裹紧被子,笑了笑道:“这还算好,我拿红花香油让王爷给你擦背。幸亏他们常常帮你翻身,不然褥疮更重。你身体底子好恢复的也快,再过个七八天就能下床到处走了。”
闻静思浅浅地弯了弯唇,轻声道:“多谢你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徐谦哈哈大笑道:“难不成闻公子还要以身相许?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收哪。你为禹州百姓辛劳,我替禹州百姓医治你,互不相欠。”
萧韫曦忽然道:“静思饿了多日,你尽快看着人做好药膳送来。”
徐谦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声“好”,离开床边对雁迟道:“你随我来取药。”
不过片刻,雁迟就送来红花香油,借口看顾灶台又匆匆离去。萧韫曦先给闻静思用温水擦洗了脸和手,再扶着他趴伏好身体,推高背后衣衫,在掌心倒出些许药油,用大小鱼际搓在泛红处,直到肌肤微微发热。除了左右肩胛骨,腰骶骨也压的不轻。萧韫曦将闻静思的裤子往下松了松,露出臀缝与小半个臀肌,搓热了的手带着香油覆盖上去,觉得掌中的肌肉明显颤了一颤,扭头去看,闻静思已是羞的将整个脸都埋入臂弯中,耳朵鬓边绯红一片,比方才多了不止十分的鲜活生气。
萧韫曦偷偷笑弯了嘴,忽起逗弄之心,搓。揉完毕后竟拍了拍挺翘的臀肉,打趣道:“好了好了,羞什么,你泡药浴还是我脱的衣裳,我亲手抱你下水的呢。”终究怕他恼羞成怒加重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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