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小练球,从他接触到足球,就喜欢上了这项运动,老师也夸他有天份,直接给他送到了体校。
练球、比赛、当老师,他本来以为这是自己的路的,他们家里人也觉得这路不错,虽然老师工资不高,但是是吃国家饭的,而且是教书育人的先生——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是体育老师还是什么老师,只要是老师都是一样。
体校有补助,学费也不高,但是他踢球的开销却不少。他要有合适的鞋子、袜子,营养也要跟的上去。
本来他们这样的人家,穿个几十块的鞋就不错了,但他的每双鞋都要上百,袜子也要纯棉的,他虽然穿的爱惜,但一个月也差不多要一双鞋两三双袜子。这还是少的,关键的是要给教练意思,一次意思最少都要一千。
在他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不想踢这个球了,但他父亲却不愿意:“咱们老孙家几代都种地,种来种去也就是个农民,咱们祖上没有这种读书人的根子,老三,这个根子就要从你这里开始!”
因为这么一句话,他们全家都开始勒紧腰带,省了他大姐的嫁妆给教练意思,他二哥的新房也被无限期的延后。终于,他能踢上比赛了,最后他甚至被绿建相中了。
按照他爹的意思,是要让他在老师这条道上走到底的,但那时候他已经算是见识过场面了,所以执拗的和绿建签约,他是这么给家里人说的:“进职业队,能进国家队,能上电视,将来一样能成为老师,而且现在还有钱拿,很多很多的钱。”
他真的有想过进国家队吗?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也许那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的吧,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受穷了,他非常清楚,就算能成老师,将来很大的可能也就是留在县里,而县里有什么?连肯德基都没有!
他进了职业队,他们家里人也终于可以不再勒紧了裤腰带供他了,而反过来,他要往家里拿了。
他二哥已经二十了,这个岁数在他们那里大多已经结婚有娃,有的甚至都抱两个了,他二哥不瘸不瞎的一直都没说上对象——人家根本就不给他说,没有房,根本就没女的愿意嫁。
他大姐倒是早就结婚了,但是当年为了给教练意思,没少借钱,亲戚那里借了,他大姐那里自然也没拉下,零零总总的差不多两万,可他刚进队里的时候有多少工资?候补都踢不上更不要说奖金了。
他是真没钱,但他家里人都觉得他有。
他爹妈倒是没说什么,但他二哥对他有意见,他大姐对他也有意见,因为没什么嫁妆,他大姐在婆家着实要受些委屈。
他知道,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忍着,他终于算是熬过来了,可是现在……
他不知道自己伤的如何,他觉得应该是不重的,或者说他希望不重。他们踢球的谁没受过伤,不过是大伤小伤的区别吧。
不过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是李纪良!一定是李纪良!虽然他也没弄清到底是谁踢的他,当时抬腿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他的脑子又有点蒙,但除了李纪良还会有谁?
想到李纪良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笑呢,他就觉得胸口发闷,他咬了下牙,还是拿起了手机:“张哥,我呀,小斌,啊,张哥你已经知道了啊……”
“嗯,你放心,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动你,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听到对方的保证,孙亚斌在惊喜之余更有些不敢相信,张哥又在那边道:“你好好养伤,你的事我已经找人着手去办了,等你伤好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是是,张哥。”孙亚斌连声应了 ,待那边挂了机这才把手机放下,然后他只觉得不仅心里的郁闷没了,连腿上的伤仿佛也轻了几分。对张哥他是绝对相信的,有他出手,李纪良怎么也没跑了!
那边张哥才挂了电话,就有人道:“张哥对那个孙亚斌是真好,其实要叫我说啊,这事就是他自己没本事,有张哥撑腰,连一个刚进队还不到半年的人都办不下来,他这队长早就不该做了。”
话音刚落,另外一人就道:“可不就是。上一次被人落了面子也就罢了,这一次都被人踢到脸上了,怎么说也是二线队里的老大了,还要亲自上阵,我都替他没脸。”
“怎么说也是跟着我的。”张哥捻了个葡萄慢慢说,旁边人立刻一片奉承,“张哥就是仁义。”
“要不我们都跟着张哥呢。”
“跟着张哥就是有奔头。”
……
张哥听了笑意更深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其实孙亚斌如何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二线队虽然也是绿建的,但一线队的球员可不只靠二线队输送,事实上很大一批都是从其他地方买来或租借来的,当然也有一两个会被留下,但并不怎么影响大局。
他这次之所以会出手,是因为他必须出手。
孙亚斌伤了,看样子起码要有一两个月不能参加训练,那么谁会成为新的队长?虽然那个李纪良的资历还浅,可经过这两次事很有可能成为新的老大。而更关键的是,他听说这李纪良的技术不错,和那个洋教练的关系好之外,和刘福的关系貌似也不错。
不管是真的假的吧,维持目前的形式对他是最有利的,孙亚斌虽然人无能了点,但听话,帮他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正想着,电话又响了,他接过来,那边就道:“抱歉,那件事不行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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