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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改名叫蓝下惠了。
闵兰躺在我身边,漂亮的眸子亮晶晶地瞅着我,微微屈起的身体散发着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萦绕在我的鼻间挥之不去;而我直直地躺着,双目紧闭,心无旁骛地为自己念起了清心咒。
闵兰并不睡,只是看我,像要把我盯穿一般。我幽幽地望了一眼窗外,心中祈祷那些缇骑不会把“嫣王在蓝尚书床上”这件事报给闵京。闵兰和闵京有着几分相似,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凌厉,却也足够让我发怵了。
“嫣儿,你不若……”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道,“回家去睡吧。”
他闻言一笑,伸出手揽住我的腰,低头埋在我的颈窝里道:“不要。”
脖子上紧紧地贴着顺滑的青丝,腰上那柔软的触感竟像带着些许暗示,我僵硬地躺着,不禁紧张起来。
不多时,耳边传来一阵愉悦的窃笑声。
“瞧你吓的,哈哈哈……”闵兰把手收了回去,原本晶莹的眸子含了几分戏谑。我讪讪地抹把脸,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苦笑道:“这玩笑开得着实不怎么厚道。王爷又不是不晓得我是个断袖,万一出个什么事儿,我这小细脖子真是经不起砍的。”
“哦?”闵兰故作天真道,“能出什么事儿?”
我顿时语塞。闵兰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凑上来低声道:“你情我愿的,就不是事儿。”看着我臊红的耳根,他又道:“再说,本王也是断袖。”
我闻言甘拜下风:“是是是,断袖也是有品的断袖,我这皮糙肉厚的哪比得上闵玉……”
闵兰蹙了下眉,我赶紧噤声。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他忽然叹了口气,埋下头道:“确实,你比不上他。”只说完这一句,他就沉默了。
我也随他沉默了半晌,出言道:“嫣儿。”
“嗯?”
“人死不能复生。”
“嗯。”
“你就别……别再惦记着他了。”
春日午后的困乏温吞地袭了上来。闵兰静静地挨在我的肩膀上,呼吸渐渐平稳,浓密的眼睫合着,似已陷入梦乡。我一手揽着他,任他靠着,人却是越来越精神。
“其实我知道。”闵兰忽然睁开眼睛,微微撑起身,对着我认真地说道。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他的表情有些落寞。
……嫣儿,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下意识有些惶恐,掌心冒出了些许汗水,挨着他的身躯竟有些发颤。我和闵玉的那些荒唐事,闵兰本该一辈子都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再出现在他眼前?
“你最近似乎跟林照溪走得挺近?”他慢条斯理道。
我心中顿时一松。这些日子儒易忙着缠雅歌,闵兰忙着宗人府的事务,知赏又忙着舞枪弄剑,实在没什么人理我,也就时隔多年再次相逢的林照溪常跟着儒易来府里伴我,这才使我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没想到这都被他看出了异样。
闵兰狡黠一笑:“你定是看上他了。”
“哪儿能啊!”我摆摆手,“什么叫看上,小七可不是什么花街柳巷里的小倌,而是皇上钦点的、才高八斗的榜眼郎,我哪敢对他有什么猥亵之心。”
闵兰语气含酸道:“小七,真亲密啊……”话锋一转,他顿了顿,又道:“景郁,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没想过定下来呢?”
闻言,我的眼前模模糊糊泛起了影子,一个接一个,来了,又从眼前溜走,随行的还有片片桃花。“皆是有缘无分。”我想起容渊的那些话,语气有些涩涩的,“那你呢,也没想过定下来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含糊不清道:“……我有红袖了。”
提到他那个姬妾,我顿时不舒服起来。胸前闷闷的,顿时冲散了方才的一点倦意。我抬了抬胳膊,起身下了床。“怎么不睡了?”闵兰在身后轻声唤了一句,样子有些愕然。
“我去礼部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15
说是去礼部,我却去了翰林院。
这些日子来,只有看到林照溪时,我的心情才会好些。
没想到刚进翰林院,我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小七,却是季勋。
虎背熊腰的季将军身着常服,站在几个正在忙碌的典籍中,望着眼前束发官袍的编修美人,眼里的柔情可以溺毙一千只蜜蜂。耿冰牙木着脸在他面前飘来飘去,熟视无睹。
见我进来,耿冰牙哼了一声,道:“尚书大人不在府上歇着养病,来这里做什么?”我欣赏了一会儿耿冰牙漂亮的狐媚小脸,道:“我来找……”话音未落,一个庞大的影子袭了过来,径直拎着我往回走。
翰林院的匾额下,我揉着自己险些被卸下来的胳膊,幽怨道:“季将军,你就不能对妾身温柔一点么……”季勋红着一张俊脸,似个小媳妇似的扭捏了半天,小声道:“玉烟你跟冰,咳,耿翰林很熟么?”
我收起幽怨的表情,淡淡道:“一点也不熟,我还有事,先……”“咳咳!”季勋扯了扯我的袖子,严肃道,“还请尚书大人帮我美言两句。”
“为啥是我?”我诧异道。自琼林一宴后耿冰牙对我印象极差,更别提那天刚好让他撞见我和春生亲热了。现在他恐怕是对我避之不及,哪里会听得进去?
“你这个断袖多资深啊,我就喜欢冰牙一个,哪儿像你似的天天换人……”季勋含糊了半天,道,“我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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