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嗖地缩回手,感觉心里有根弦抽了抽。
“你……讨厌断袖么?”
“不讨厌。”
呼。我吁了口气。还好。
他不紧不慢道:“也就是看见了就想剐上个三千多刀,扔进油锅炸个七七四十九天,再剁碎做成饲料喂猪罢了。”
闻言,我的心肝儿突然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狐媚小脸蓦地笑了。那笑颇有几分阴森。
“大人是断袖吗?”
我揩揩鼻尖冒出的汗,颤声道:“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儒易和宋灵图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狐媚小脸一见儒易,愉快地起身唤了声:“意涵!”
儒易微微颔首,对宋灵图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学,耿冰牙。”狐媚小脸没再瞧我一眼,只瞅着右侍郎,道:“想必这位就是尚书大人了吧?”
宋灵图瞥瞥我,笑得一脸欠踹,没否认。殿试的时候我和灵图都不在,是容渊和下属的几位郎中去的,难怪这小子会认错。
我郁闷地往他眼前凑了凑,咳了两声,指指自己补服上的锦鸡。耿冰牙没理我,接着赞叹道:“果然仪表堂堂,威严大方,晚辈常听意涵提起您。本以为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没想到年轻如斯,我看最多不过三十。”
宋灵图的嘴角裂了。
他今年才二十二。
“咳咳,”儒易强忍着笑,摆摆手道,“冰牙,你认错了。这位是礼部右侍郎宋灵图,你旁边那个才是我叔。”
我也笑,笑得一脸悲壮。儒易对我道:“叔,这是探花郎耿冰牙。”
“什么?!”我们异口同声道。
我是惊讶这探花郎居然如此年轻,而他是惊讶——“礼部尚书怎就生得你这副下流模样?”
晴天霹雳。
宋灵图将回一军,笑得张牙舞爪好不得意。儒易则是予了我一个同情的眼光,叹了口气。
失落间,一只灵鱼似滑溜的手扯住了我的袖口,拖着我走了。
一大丛开得旺盛的凤尾竹旁,我抵着闵兰的肩头哭诉道:“王爷,下官受到了伤害。”闵兰象拍拍我的后背,安慰道:“那探花郎今年不过一十七岁,年少轻狂,说话难免冲了点,你且让着他些。”
“可他是个美人啊!”我一脸悲恸,“被美人讨厌,我好伤心好难过。”
闵兰忍俊不禁,柔声道:“不是还有我吗?”
我从他的肩头抬起来,正对上他那双美丽的眼睛。脉脉含情地对视间,一种不知名的火花在两人相融的目光里噼噼啪啪地迸着。
不多时,角落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给这美妙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浪漫。
两人越挨越近,闵兰却率先挪开了视线,顺着琴声的源头看去,话里透着侃意:“况且,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这位就挺好。”
我猛地偏头去看,一时没刹住,扭了脖子。
刚才捡了我玉佩的年轻公子,正端坐着抚琴,好似欲乘风归去。腰间的小佩呤呤作响,和着那人弹奏的乐声,恍如。
我不由得看痴了去。
“如何?”闵兰推了我一把,笑道。
“……尚可。”我喃喃道。
闵兰一怔,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呆呆的样子,低声道:“那,和我比起来如何?”
我毕竟年纪大了,没年轻时那么没见过世面,只半盏茶功夫也就回了神。看看那人,又看看闵兰,犹豫半晌,道:“自然是比不上的。”
闵兰了然一笑,神色有点怪异。
“哎哎,嫣儿。”我连忙小声道,“你知道我不说谎的。这琴师虽也称得上美,却美不出特色,看看倒罢,时间久了也便没了趣味。可这天下像你这般灵动的人物又有几个?莫说别人,我蓝玉烟长到三十岁,从没见过比你更神气的。”
闵兰闻言没再说什么,迎着那人走了过去。那人停了弄弦,朝我们二人行了一礼,道:“见过王爷,尚书大人。”
闵兰瞅着我笑道:“清琪认得他?”那人轻声道:“刚才捡到了尚书大人的玉佩,也算是有缘了。”
我看这两个美人站在一起,越看越觉赏心悦目。
“刚才阁下走得匆忙,我还未来得及道谢。”我坐下来问道,“这琴抚得不错,可是琴师?”
如果是琴师,今个儿就把他骗回府里去。
“只不过略通一二。”那人摇摇头,道,“在下林照溪,字清琪。”
“新科榜眼。”闵兰补充道。
我一愣,凝神想了一会儿,问道:“那状元呢?”闵兰下巴一抬:“那边,陪王阁老下棋的就是。”
这下出了奇。
一甲三名居然都是美人,奇哉怪哉。
西林党的大人来了三五位,正在苑中亲切地跟进士们攀谈着。整个场面不像琼林宴,倒像相亲宴。
我郁闷了。
我衣裳上那么大一只锦鸡,怎么就无人问津呢?
怪也只怪自己生得一副庸人面相,就算披了凤凰皮也像只秃鹫。
这样苦涩地想着,面前忽然伸了只白生生的手来。抬头一看,林照溪的脸上飞了两朵笑靥。“我刚才见尚书大人摸了探花郎的手,想必是对手相有所了解,不知可否替下官点解一二?”
我立马悚了。
他这个位置,到墙角那一处凤尾竹丛,能很清楚地看到刚才耿冰牙那个地方。他看见了啥?都看见了多少?
我长叹一声,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那只手还在眼前伸着,莹白莹白的看得人心里痒痒。不好,闵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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