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森这种很见外,很排斥的态度,欧诚钧只能报以苦笑。真是失策。很明显,凡文知对于周森的意义,很不一般。比他最初猜想的,要深得多。也要复杂很多。此刻,欧诚钧检讨,凡文知和周森应该不是单纯的爱人关系,更是兄弟,亲人,朋友等等。甚至比血缘更亲近,更牢固。
“我刚说了,我有个弟弟叫欧诚言,比我小了将近十岁。很可爱,非常讨人喜欢。可以说是全家所有人的宝贝,大家对他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几乎就是有求必应。很可惜,刚满三岁零十天,人就不见了。”
说到这里,欧诚钧看着周森,目光充满了期待和温情。但是周森一张脸都显得很平静,也不开口问,就等着欧诚钧继续说。
欧诚钧叹了口气,只好继续说道:“我们欧家是大家族,又是世家。自然避免不了一般大家族的都有的各种斗争。我父亲是老大,算是嫡子嫡孙,理应继承家业。父亲下面还有两个叔叔跟一个小姑。小姑嫁出去了还好。但是两个叔叔也是嫡亲的,加上我父亲的经营能力只能说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而我二叔这人则是志大才疏,三叔有能力,有魄力,但是就是心胸稍微狭窄了点。要不是老爷子在上面镇着,当年早就翻天了。”
“你……”欧诚钧苦笑摇头,“算了,当初言言满三周岁,家里办了很大的宴会。所有人都到了。那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紧接着二叔和三叔就闹着要分家什么的,当时爷爷都气得住院了。”
说到这里,欧诚钧揉了揉眉头,“当时公司的状况我不知道,但是看得出来应该不好,至少三叔给父亲出了不少难题。父亲在公司和医院两头跑,真的很累。然后二叔负气走人,过了几天回来,我还记得当时他脸色很难看,像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接着第二天言言就不见了。”
欧诚钧一脸疲惫,“当时全家人都急疯了,接着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听到绑匪打来勒索电话。但是言言之前一直都在家里,出去也有司机和保姆,真不知道怎么会被绑匪绑架。后来才知道,原来三叔去了赌场,输了几千万。自己没钱,又拿不到公司的钱,也不敢说出来,才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和人合伙假装绑匪绑架言言,好拿到赎金去还他的赌债。要不是家里人求情,三叔早被关起来了。等父亲带着人去找言言的时候,保姆和言言都不在了。再后来在g市找到保姆,她自己就知道哭,说是来的路上,在火车站把人给丢了。后来报警,寻人启事,悬赏,派人到各处有名的买卖小孩比较普遍的地方找,这样大密度的整整找了三年,都没有结果。你们也知道,那时候不像现在,交通不发达,信息不发达,火车站连个监控都没有,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哪里会想到,言言竟然会被卖到那么远的地方。”
欧诚钧看着周森,惨笑一声,说:“你知道吗?当时有听说人贩子将小孩拐去做药的新闻,我们都怕死了。想到你要是被做了药,母亲都哭昏了过去。后来又有新闻说,很多小孩被拐卖后,被打断了腿,或是砍断了手,当做残疾人在路上乞讨。每次我走在路上看到跟你差不多大的残疾乞丐,我都会停下来看几眼。确定不是你,才会放心走开。我经常在想,要是你遭到了那样的待遇,成了一个残疾乞丐,我究竟该怎么办?父亲和母亲那么大的年纪了,根本就受不了这个打击。幸好,幸好你没事,幸好你健健康康的。”
周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凡文知很肯定,周森的眼眶肯定湿润了。凡文知紧紧的握住周森的手,给他力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周森也紧紧的抓住凡文知的手,轻轻的点了下头,示意凡文知帮他问吧。他现在不能说话,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凡文知点头,深吸一口气,问:“那你三叔呢?那个保姆了?”
“因为言言失踪,三叔搬出了本宅,被剥夺了所有职务,每年只是靠家族基金生活。至于保姆,她只是按照三叔的指示做事,关了一段时间就放出来了。”
凡文知嘲弄的看着他,“你们家人,真是让人无语了。现在你说周森是你们家的人,你除了一个胎记外,你有什么证明。”
“这正是我今天要做的事情,我希望周森能跟我去做个dna比对,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确定的答案出来。另外我还带了些照片,言言丢的时候已经三岁,应该有些记忆了。”欧诚钧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了过去。
凡文知拿出照片,摆在周森眼前。周森只是稍稍抬了下眼,盯着照片看。照片中有两张全家福,还有两张单人相,几张两兄弟的合影,还有在玩具房的合影。周森对于各种合影,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当看到一张小孩子抱着一个脏脏的皮球的照片,周森多停留了几秒钟。但是依旧没说话。
一直关注周森的欧诚钧自然没有错过周森的目光停留。指着照片上的皮球说:“那是言言最喜欢的一个玩具,每天都要抱着玩。在上面画了各种各样的画,其实说是画,就是胡乱涂鸦。但是他一直很喜欢,也不让佣人们拿去洗干净。就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动了这个皮球,他都要大闹一场。”
周森看着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皮球,突然笑了下,笑的很怀念。不过笑容也仅仅持续了两秒钟左右。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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