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寒暄了数语,翔书官赶着去前朝,离去前不忘多嘱咐道:“午膳时分我会派人来领路,二位在清思殿等候便可。”
烟静静思索良久,自语道:“淑贵妃与我们素未谋面,何故即使违背祖制宫规都要见我们一面?”
宫里最多的就是秘密,翔钧临死前既要翔书官替他杀了翔贺与淑贵妃,可想此二人必是知道当年不为人知的真相。我心中疑惑逐渐解开,浅浅一笑,“翔书官来时神思倦态,仅是心神俱疲罢了。所以淑贵妃是心慈的,半真半假的说了个陈年往事,保住了翔贺的性命,也没撕开翔钧丑恶的那面。翔书官虽不是她肚里所出的,但打小养在身旁,加之翔书官孝顺,她于心不忍啊。”
文锦脑筋转的快,沉思片刻惊异道:“战神的意思是说数年前暴毙的公主其实……”
我嘴角蕴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冷笑,“猜测罢了。”
烟双掌捂着口鼻思考,良久颦眉开口:“猜得有理有据,只不过淑贵妃怎会执意接见我俩。”
这点我始终没琢磨清楚,胡乱猜测道:“许是因为我么同去密室救了翔钧,毕竟我们瞧见些本不该见到的。”
影双眼紧盯在殿门雕栏明纸上模糊的身影,“又或是有耳目日夜在身边窥探,贵妃打听到的事怎么会少呢?”
我微笑中温柔道:“别胡说,淑贵妃岂是隔墙窥听的小人。”说话得罪不得人,但给点警告是必要的。果真,门外身影瞬息间颤栗了下,略往外移了一小步。
文锦半是诧异半是激赏,掌拍案几跳起道:“好利的眼睛,你怎就发现异样的?”
影甚少被人夸奖,听到忽如其来的夸赞顿时涨红脸颊,他羞赧的摸着后颈,低声呢喃:“从前在苏旁守护惯了,习惯对诸事都多留个心神。烟老来后我就注意到殿门外总有人影看守,当时只觉说不出的难受,直到昨晚去码头时无意瞥见其他宫里,才发现异常。”
“不愧是你教出来的。”
我歪斜脑袋玩笑道:“你是嫌弃茗毓不好么,借这机会诉苦。”
烟伸手一勾逮住面白低落的茗毓,“我警告你,别顺杆子就往上爬,没事少挑拨离间啊。我日子要过的不舒心,你别指望能活的舒坦。”
茗毓手轻推烟肩头,撇头嗔笑:“尝到苦头了呢,叫你平时嘴坏爱寻事,现在可算如愿教出个好对手。你自己被人糗也算了,偏是连累我遭殃。”
忽然闻得一声轻笑传来,还没来得及辨出是谁出的声,耳畔已满是哄堂的吵闹,笑声不断一扫适才颓唐沮丧之气,令人舒爽不少。嬉闹间热出一身黏腻的薄汗,艳阳渐升当空,愈发感觉到夏里的暑意。我与烟是最受不住热的,打发人去冰窖里起了块冰,三两下敲成数小块放置在瓷缸中,没多时屋里果然潮热渐消,有阵阵凉意袭身。
时日正早,实在无所事能做,寻思禅干脆与文锦各做一方,楚汉疆界对垒,棋逢对手胶着的胜负难分。
时间分秒而过,转眼快要接近正午,烈阳当空而照,毒辣的日头仿佛能将人晒化,就是在庇荫古树下都难挡酷暑袭来。时逢午膳前正是事多,守在殿外侍奉随时听令的宫人躲懒不得,曝晒在烈炎骄阳下,汗水不停的淌落,那味道实在恼人。
我拍了拍影的手背,不耐地指向窗外,“打发他们去阴凉处避暑侍奉,我实在受不住这味。”
烟嫌暑热难挡无法在香炉里焚香,瓜果香气又盖不住汗酸味,听我倡议忙不迭赞成。他用灵力增了冰散出的寒气,爽然道:“淑贵妃那顿鸿门宴还没去,我已经恶心的没了胃口。”
茗毓捏着烟双肩,忍不住笑出声,啐了他口:“就见你害过人,哪有人能伤你。就算淑贵妃在你饭菜你下剧毒,你全部吃进肚里,回来保准跟个没事人一样。反倒是浪费了那些珍贵的□□。”
文锦停下落子的手,笑道:“我说呢,平日里影正儿八经的人,怎么有时开个口尽扎人的。本来还以为是在战神身边待多了,后想想从前两人关系是不可能这么玩笑的,今一看来倒是茗毓的功劳。”说话间落下一子,虽说是兵行险招,你来我往的几回合,直逼的寻思禅叫苦连连。
寻思禅气恼地掷下棋子,瘪嘴嘟囔:“不做困兽之斗了。”他撒娇似地轻打我数下,“就你难伺候话多害得我分了神。”
“自己技不如人,怎就怪起我不是了。”
“说的是,我还没见过这样赖皮的。”文锦一旁笑说,瞧样子像煽风点火的架势。
指节轻敲文锦面前案面,挑眉才要开口,忽闻影轻咳声自门边穿入屋里。影走进两步道:“翔书官遣了徐公公来领路,人已经在殿外后着了。”
不想居然是徐培祥亲自前来,一时寂寥无声,烟的面色顿时阴沉不少,“真是不去还不行了。”
从来只有烟命令人的份,今忽有人迫使他做事,怎能压住脾气。我手肘推了推烟,浅笑道:“知道了,你去请徐公公在偏殿吃口茶。我们换身衣服就去。”我起身拉起干坐的烟,摇头喟叹说:“哪能说是强迫我们去了,翔书官不是阴险使诈的人,百忙中派遣徐培祥来,可见是重视你我。”
说是更衣怕失礼,其实就是便服换常服,寻个理由给烟点辰光消气。徐培祥混到今时地位做人早成精了,他岂会不知其中原由,见我俩走出殿,忙凑上前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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