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周到,如斯甚好。”苏兮月爽利的答应,不知何故,见他这般我越觉蹊跷,总觉心里有事说不上来。
我神思没一味地盯在苏兮月身上,只在偶尔不察觉间偷瞟几眼。苏兮月见我沉吟不言,忽而转了神色,笑侃我说:“你有意放慢日行步程,当真只是顾虑贺礼安妥吗?”
他俏生生的凑前对我嘀咕,模样煞是如同往昔般烂漫。我与他忽视片刻,轻笑出声,没丝毫避及道:“除这还能有什么原由?人家六皇子不同你,常年行车在外,早习惯颠簸的日子。纵我有心顾虑他,他却未必领我情。”
苏兮月不以为然,顽皮地冲我吐舌,“毫无信服的话,轩弈尘虽常年在外行游,吃穿用度哪样不是精益求精。人是漂泊在山林庄院,可轩弃弥皆是娇养的。我只耳闻过醉香楼、兰艺阁、潇湘馆的奢华,耳听为虚便罢,可流香马车是我亲眼所见,就知你说话不实。”
流香马车无论制材还是坐饰样样华侈,轩弈尘曾将马车来历说与我听,原是轩弃弥疼惜他在外流离,特意找师傅定制。
我刚想张口接话,殿外传来福安盛通报声:“皇上,谭大人求见,已在殿外候着了。”
谭习玉来得突然,想必是有事要商议。我笑眼端看略有为难的苏兮月,无意想到谭习玉当初升迁的原因,多嘴轻问:“谭习玉原不算被看上的人,当时又需有人指正庞龙,遂来进迁为工部侍郎。你如今用着可是顺手?要不升个尚书压一压他风头。”
苏兮月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沉笑认真道:“不必,他上任以来政绩颇好,是个有才的人。虽称不上清廉,倒不过火,做事也有分寸。如若此时无端提携人压在他头上,难免有伤人心。”
“既是这般,他乍然前来必是有要事禀呈。”苏兮月说的肯定,我便放心许多,故意玩笑叹息:“我在不识相退离,就真碍事惹人嫌了。”
苏兮月怔忪一会儿,眉眼笑意愈盛,“感情你是拐了弯来脱身,朕说呢,平日里不见你这般关心朝堂的事。”
我微微耸肩,无畏他话语间谈笑的嗔语,“有纪非明在朝前看顾,池羽在身后相助,我如何不放心。”我轻轻捏了捏在掌中玉手,笑问:“皇上打算怎做?”
苏兮月无声看着我,柔笑秋波似沐春风,良久他扬声开口:“宣。”
出宫时已是申时二刻,刚过一日中最燥热难耐的时候,我由小夏子送出偏门,早有马车在外等候。小夏子在福安盛栽培下做事越发上心,他在马车中添了冰桶,回程的一路清风窜入,又经冰寒降暑,微热的暖风偏成凉风习习,令人舒爽。
回到王府快近酉时,王府今日似乎早早摆了饭,府里的几个都不等我归来,在西厢围桌已经开吃。我闻素心通报,既是身着常服便懒得更衣添乱,径直往西厢而去。
“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寻思禅诧异的嘀咕,放下碗筷替我脱下外衫,转身吩咐小厮立刻多摆副碗筷。
不仅是寻思禅讶异,满屋没不瞪大眼瞧我的,似乎我此举非比寻常一般。
我坐在空置的圆凳上,兀自吞了口凉茶解渴,方笑道:“说完该交代的事,我留在做什么。二来在宫中总不必上在自己府里自在,实在拘谨的很。”
影被烟拖去忙了大半日,连风尘沾满的衣衫都不曾换,似乎是在我到前刚赶回来的。他脸上有尚没挥去的疲倦,身上隐约飘来上三界唯有的气息。我仔细观察片晌影的神色,仅是有鲜少的倦态,他不是个会掩盖心绪的人,由此能见匆忙来回间办的只是小事。
“普天之下竟有能拘束苏的地方,真是新鲜事。”池羽在我出神时发言,“你嫌宫里沉闷,只是不知每当你入宫,宫人哪个不是害怕得紧。也不知到底谁拘着谁了。”
影深以为然地笑道:“在魔族时亦是如此,随意到哪走动番,哪的人都如临大敌。”
我佯怒了半分,面色微沉道:“我现在倒觉好,省得你们个个伶牙俐齿,没事拿我开涮。”
轩弈尘与众人相处多日,已熟络许多,玩笑话便蹦出口了,“如今似乎晚了。”
池羽朗笑出声,不惧我瞪目,笑道:“哪怕悔得青了肠子,都是无用。”
众人闻言一阵喜色,都不禁笑了出来,连平日里总疏离冷淡几分的轩弈尘也不例外。轩弈尘自入王府小住,似乎心情一直不错,已久不闻他成日抚琴寄情,胃口都好不少。欢天酒地了大半宿,一屋人填肚吃饱纷纷搁下碗筷,玩笑话说多便提不起劲多言。我稍稍观察了番,心想酒足饭饱过后,也该是说些正事了。
我稍收敛笑意,娓娓道:“我与皇上商议过,过半月后出发去镜月,你们要带的行李差不多可以准备起来。”我转头又看向寻思禅,念到他将做的事,眼神不由放柔,再三嘱咐:“你到时混在护送队伍里同我们一起出发,我会经停醉香楼一日,也可替你掩些耳目。只是千万记得,平安为上。”
“我会的,你放宽心便是。”寻思禅淡笑应声,反观池羽闻我答应带他同去并无太大欢喜,神情始终淡淡的。
影听我指派任务给寻思禅,极是不甘的指着自己,嘀咕道:“我呢?”
我淡笑蹙眉道:“你近来整日被烟支去帮忙,还嫌自己不够忙碌?”我轻拍他肩头沾染的尘灰,展眉笑说:“你得空就在神武替我看着,切莫那时的状况。有事别逞强,凡事都有婉娘担着,你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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