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着吃,你忘了晚上要去夜市啦?”
“去夜市难道不是更应该吃饱一点吗?不然怎么有力气逛一整夜?”安德鲁煞有介事地比划。
经过漫长的讨论,终于选定了一家餐馆,一行人吵吵嚷嚷地跟着安德鲁向目的地前进。
过马路时苏迦一恍神,眼看着绿灯将尽,他还站在人行横道线中间,犹豫着要不要索性等一等。已经站在马路对面的艾玛过来扯起他的手就跑,两个人的身后飘过几句双条车司机软绵绵的泰语。
“他是在说我们吗?肯定是在说我们吧?”苏迦偏头问艾玛。
“不知道,泰语听上去都像调`情。他说不定是在夸我长得好看,”艾玛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睛,开口抱怨,“你过马路怎么这样慢,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苏迦失笑,想把手抽回来,不想竟被艾玛握住。他又不动声色地试了试,腕上的力道竟然越发大了,他有些束手无策,斟酌着开口:“艾玛……”
手迅速地被松开了,艾玛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什么也别说。”
“我、我很抱歉……”
“求你了,什么也别说。”艾玛垂着眼睛,看不出表情,“为什么要说抱歉呢?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除了……除了过马路太慢。没有必要觉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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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清迈美萍酒店(t ai ),曾经是清迈最豪华的酒店之一,至今泰国王室成员到访清迈时仍频繁下榻,旧译作梅滨酒店,不过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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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昔日重现 a deja vu 完
第三章 骤雨繁花 rain and flower
吃完了饭,一行人磨磨蹭蹭走走停停,到旧城边缘时已近七点,因为是夏季,天光依旧大亮。
夜市入口有吹打表演,演员们衣着色彩鲜艳,统一化了浓妆,金冠鬼面的巫女长舒广袖。因为平安祈福的朴素愿望和周遭欢乐祥和的气氛,并不显得如何俗气。
商家们已经殷勤地摆好了摊,拉起了电线,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放眼望去简直玲琅满目,应有尽有。卖飘逸衣裙和阔腿裤的女店主、卖泰银首饰的本地艺术家、卖孔雀翎和鸡毛掸子的老太太、卖捕梦网的中年男人、卖印着大麻叶的帆布袋的时髦青年……一条长街被讨价还价的声音淹没了。
另有一处专门贩售食物。菜蔬被明火爆炒,掀起的香气一浪一浪。安德鲁兴致勃勃地牵着米娅的手一家一家地看过去。
“这是什么?”他指着炸得边缘起焦,剪成一段一段铺在生菜上的大肠问苏迦。
“肠子,猪的。”苏迦答道,用手指指安德鲁的下腹部,比划道。
“………肠、肠子?”安德鲁震惊的表情终于逗笑了米娅。她问:“你们不吃香肠吗?在美国……嗯,芝加哥?”
“不,不吃。美国是美食荒漠,”安德鲁夸张地说,“芝加哥人只吃深盘披萨和烤肉,好可怜的芝加哥人。”
说着他就买了一份大肠,表情悲壮地用竹签插起来吃了一口,“竟然意外地很好吃,”他又嚼了一口:“我不去想它从哪里来了!”
一行人渐渐走散,安德鲁拉着米娅继续兴致勃勃地尝试异国食物,钟灵和同行的几个中国女孩停在一个卖木雕的摊子前,艾玛和另外几个同伴正在试阔腿裤。
苏迦被人流挤进了一条岔路, 停在一间大殿门前,贴金缀银的重檐在灯火的映照下反射着柔和的光。他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这竟然就是白天众人停留的那间寺庙,在熙熙攘攘的观光客与夜幕的妆点下,这贴箔描金艳光腻人的建筑,显出了一种迥异于白日的贞静。
苏迦从巷口一窥,正对上殿内那尊金身卧佛。
像被东南亚人信奉的所有神一样,这尊像衣袂飘飘,身体线条圆润,丰唇含笑,望之可亲。唯独那一双巨大的长眸,暗浸浸的两点,幽光明寐。墨色与金光,在这闹市的一隅合二为一。
庙内有免费的甜酒供应,由橙衣僧侣们一杯一杯送到游客们的手上,交接时双方合掌诵佛。
殿外前就是一家烤玉米摊,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烤好的玉米上还有未除尽的须,清香里混杂着焦香,滋味隽长。
白天供奉这神佛的是俗世香火。入了夜,照亮祂的换作了人间烟火,象鼻神与四面佛走下莲花宝座,欣然与信众同乐。
中天明月高悬,浮云在侧,不掩其光。仰望这危楼灯火,光晕里跃动着一点活泼的寂然,肃穆里夹杂着近乎悲悯的温情,这与俗欲互为表里的庄严让苏迦不忍,也不敢惊动。
他喝光了甜酒,带着一根价值30铢的烤玉米,悄悄离开了这个路口。
夜市上有一家烧火漆印的小店铺,店外挂了大号的纹章,苏迦正饶有兴致地一一辨别,一个人矮身钻进店面,用英语对摆弄着酒精灯的白发店主打了个招呼,“塞缪尔,你今天过得好吗?”
“好极了,你呢?”
两人正低声交谈,苏迦已经挑好了想要的印鉴,正待去向店主咨询两句,看到矮棚里那张面孔,却不由地呆住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才犹疑地出声:“何、何先生?”
周日夜市之于何肇一,早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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