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他从锦囊中拿出一块小小的毛笔,并一个小墨盘。只是,墨盘里没有墨,他又将自己的手割破,放了些血进去。
随后,他用那去小小的毛笔,就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的在盘子底下的桌上画着纹路。
一夜之后,当第二日送药的青年再次端着食物与药物进门时,却被惊得不由将端着的东西都撒落在地。
“先……先生……您,您这是怎么了?!”他颤着声音问道,脚跟生了根似的,半点不敢往前踏。
季安恒抬眼看他,面容惨白,毫无血色,双眼却是血红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再加上一夜未眠,又耗尽精力于这阵法之中,整个人精神早已临近崩溃。此时他已经快认不出眼前这名男子了,只隐约觉得不能让人呆在这房间里,谁也不能。
男子见季安恒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无神却威压十足的眼神盯着他看,心里便已经怵了八分。再一想到前几日,这人便是红着这样一双眼,疯了似的攻击那个方士,将方士分,尸体,他顿时面色也跟着惨白起来,脸上冒出冷汗。
此时他不仅不敢往前进,更不敢随意后退。
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歹也是刚经历过生死之劫的人,男子很快冷静了一点,陪笑道:“不知先生在忙,是小的打扰您了。小的这就告退,您若有需要再唤小的。”说罢,恭恭敬敬的躬了躬身,慢慢的一点一点往外退。直到退到门外,关上房门,他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又活了过来。
定了定神,他马上偷偷离开,准备叫兄弟们暂时离开这儿。恩人季先生的模样看着实在不大对,另一位恩人又看不出死活,他实在不敢留在这儿了。万一那位恩人死了,季先生发了疯,那可就……
直到那名男子的气息彻底消失,季安恒才收回眼神,盯着眼前盘子里的东西看。
盘子里的东西,早已退去血色,变成了两颗小小的,肉色物质。他精神恍惚的拿起其中一颗,下意识往自己嘴里放。随后,他轰然倒地,再不省人事。
为画那个提纯清浊气怨气的血太岁,他几乎耗尽身上的力量,此时不仅身体,就连精神气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昏迷,已经不仅仅是药物的关系了。
再度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季安恒挣扎着爬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身上精力充沛,几乎快到鼎盛之时了。
他惊喜的感受了一下,发觉不仅自己的力量恢复,就连身上的一些暗伤也纷纷好转,速度还极快。这下,他终于放下心,拿起盘子里的另一颗小东西,塞到气息已经时断时续的洛浠嘴里。然后,他一眼不错的看着洛浠。
许久,他慢慢的感觉到洛浠的气息在加强,不再像之前一般仿佛随时可能断了。顿时,他心下更是轻松了一些,也有了心情干点别的了。
他不再紧盯着季安恒,而是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再将那画得密密麻麻的繁复图纹弄掉。之后,他拿出一些符纸并一些法器,慢慢作起法来。
他得趁着太岁起了作用,抑制住腐蚀,赶紧将洛浠那已经不如何稳固的魂魄给留住,并修复。
这其间的辛苦与操劳一言难尽,然三日后,见到洛浠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季安恒却觉得一切都值了。
洛浠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不修边幅的邋遢男子,正双眼放光的看着他,把他给吓了一跳。只是,那又眼睛实在太熟悉了,他便很快定了下神,好好打量起那人。血丝遍布的眼睛,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就有些刺人的小胡茬,以及那原本该是白色,却被浓着东一块红西一块黑的衣服……
越看,却越觉得好笑。他不由低低笑出了声,可没一会又扭曲了面容。疼,只是轻轻笑出声音,便震得胸口处的伤口疼得厉害。看样子,他这次受的伤可真要命。
季安恒狠狠瞪了他一眼,动作却极轻柔的给他检查伤口。他自然知道这人在笑什么,无非是他现在的形象不佳罢了。也不想想要不是为着他,他季安恒这般平日里这么在意形象之人哪会这般狼狈!
洛浠自己很清楚这一点的,自跟了他之后,只要条件允许,季安恒便从不愿意沾些脏污事,对自己的外在也相对在意。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过他看着却也像本该就那般干净的。如今这般,也不过是为着他罢了。
心下一动,洛浠伸手轻轻抚上季安恒的手,有些感慨。你这一命,我也算没白救了。
洛浠身上的伤势恢复得及快,只是魂魄伤着了,所以总看着精神不济。季安恒便索性一直要他在床上歇着,而他却是忙上忙下,又是做饭又是熬药又是帮洛浠养魂。
如此过了近十日,洛浠的伤才算大好。只是,二人没来得及欢呼,却又横生变故——洛浠,疯了!
某一日夜间季安恒突然觉得脖子刺疼,他马上清醒的翻身跳开,更取出夜明珠照亮。这一眼,却让他心寒不已。
只见洛浠,唇上带着丝,又目血红地盯着他。那眼里,不仅没有半丝温存与暖意,反而还带着噬人的光芒。仿佛此时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生死与共之人,而是他心仪的美食。
季安恒眼睁睁看着洛浠疯了似的冲了上来,眼睁睁看着洛浠对他张开口,竟觉得浑身血都凉了似的。
逆天而为,是会遭受惨酷报应的!他到底,没能彻底净化了那个血太岁。这世间,本也没有完全没有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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