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总赞叹了一句天气真好,施施然退场。
初秋6:00。
天色是这么美好,阳光柔和又不刺眼,暖暖的撒在肩头。吹着不着调的口哨,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把下午加工好的板材组装。
站在一边的马儿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唐亮一步一步把木板组装成可折叠伸缩的木台,木台上又固定了一个钢槽,槽子的一面竖起两尺高,上下分三层的架子,末了又用一块带有合页的有机玻璃板把架子盖好。
唐亮再次打开后备箱,拿出一袋玉米粉,还有下午在办公室用美工刀切成细丝的包菜,以及两个红艳艳的大苹果。
水果的香味让马儿焦急的挪动着蹄子,一个劲儿的往前凑。
唐亮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早师兄就如约而来。
刘北是真正的爱马人士,他媳妇甚至还给他起了外号叫“爱马仕”。就因为这外号,他掏了多少冤枉银子砸给媳妇去买这个牌子的东西啊?也没看出什么好来,动辄一件小玩意就上万,哥们哭死的心都有。
言归正传。
刘北左手环胸,右手托腮:“这马……”
唐亮紧张的盯着他,“怎么了?”
“经常被人骑。”
你大爷!默默的在心里咒骂,但毕竟是有求于人,唐亮很平静:“嗯,一般人不扛着马走。”
刘北噎了一下,继续说:“我的意思是骑乘很频繁。你看,这些地方的毛磨的厉害,可见是经常快马奔跑。而且这马眼睛透亮,很精神,肌肉结实没肥膘儿,胸部宽阔,神态镇定……是匹好马!”
唐亮微微一笑:“师兄,我是请你来给配草料的,顺便把配方交出来。”
刘北充耳不闻,看到这么好的马匹,他很有点跃跃欲试:“马具呢?”
“没有。”
“没有你怎么骑?”
“不是我的马。”
“不是你的马你喂什么劲啊?”
“我喜欢。”
刘北败了……“这是什么东西?”转移视线,看到马头前面那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洗碗槽?赌博机?山寨版自动售货机?
“唐氏马槽。”
刘北又败了……“麻烦您给演示一下。”
唐亮掀开有机玻璃板,把师兄带来的草料整齐的码放在格子里,关好,一拉旁边和老虎机一个原理的扳手,“咔哒”一声,最底层的草料被倒进不锈钢食槽,空了的格子回档至最上方,第二层下移。
“你你你……为了一匹不是自己的马,至于吗?半自动化?”
唐亮翻起眼睛四十五度望天:“我乐意。”旋即又垂下眼皮,指点江山:“储存草料的装置可拆卸,基座木台可延展。”
刘北半蹲,歪着头仔细观摩,“这钢槽……”说着扳开一侧可活动的钢板,“我明白了。木台展开是张桌子,钢槽是烤肉炉对不对?你做了个多功能的?”
唐亮微微一笑:“然也~”
刘北跳起来捶了他一拳:“咱以后周末烧烤啊!你小子这歪才都不用在正地方,倪广发特心碎吧?他就是一老古板,不可能让你充分发挥才智,干脆来我们公司吧。”
一个高大的男人隐在墙角,看着师兄弟两人连逗贫再推推搡搡,此人正是赵云。
他并不着急现身,这个陌生的地方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事物。比如那些满街跑着的铁甲车;只要按下机括就有许多小人唱歌跳舞的盒子,再按就会变成黑色;再比如几乎人手一个的小铁匣,动辄拿来贴在耳边嘀嘀咕咕……这些,太过诡异。
又看向不远处两人。一个身穿黑衣,而另一个较为文秀的青年正拿起刷子仔细的刷洗着他的战马,黑衣人神情焦躁,面色不善,口中还咆哮阵阵。
至少,现下他的马匹有人照顾。
与当地土著言语不通,穿戴习性相去甚远,这都无妨。只是他夜间曾几次出外探查,却发现此处番地大得惊人,在他找到回去的路之前,按兵不动从长计议才是上策。
未知此地是敌是友,只他一人固然可以来去自如,可……小主公。若非找到极稳妥的路线,否则他断然不会再带着襁褓婴儿以身犯险。
眯起眼细细打量不远处的文秀青年,见他鼻梁上架着副怪异之物,举止神态自有一番孤傲。想那喂马的机括应是他所做,赵云心中甚是钦佩。
此地能人甚多,像这个可随手做出如此巧妙物件的青年,回营时是否要捉走几个?
旋即懊恼,怎的他也似曹贼一般想以强虏抑或花招收尽天下有能之士?理当学主公三顾茅庐,诚心邀请才对。
皱紧剑眉,长坂坡一战后……主公可安好?
唐亮突然猛的回过头。
他总觉得有人在偷看他们,把能看得见的角落都扫视一遍,也没发现半个可疑人士,只有小区的清洁工蹬着垃圾车慢慢悠悠的晃过来。
工人以怨恨的眼神盯着地上左一坨右一坨的马粪。
忽然一张百元大钞在他眼前晃了晃,“麻烦您每天都给扫干净了,这是首付,月底另外再给一百。”
刘北彻底败了……“你你你,你比我家里那败家娘们还败家!”
唐亮用鼻子哼了一声,再次四十五度扭脸望天:“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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