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差不多要干了吧。”叶青没话找话的问道。
褚修应了一声,找了把椅子自己坐了下去,憨憨笑道:“青总您睡,没几个时辰天就亮了,奴才在这呆一会就好。”
叶青皱着眉头:“熄了蜡烛,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在那里,让我如何睡得着?”
“那我去外间书房……”
“你是要为周瑾,偷看庄中信件了吗?”
这与周瑾有什么关系?
褚修不知如何反驳,其实他可以去商胄的房间过夜的,褚修的疑惑萦绕心底,想要问出口,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脑筋还未转完,叶青又发话了。
“我这没有多余的被褥了,你小心不要把药膏弄到床上,我倦了。”
叶青的眉目间写满厌烦,不耐的走向床铺,将自己完全放松的躺了上去,转身用背对着褚修。
褚修不敢再多说话,唯恐被叶青呵责为废话,穿妥里衣后,蹑手蹑脚的把烛火熄灭。褚修小心翼翼的蜷缩在床边,唯恐翻身惊扰了叶青,被子只在他身上搭了个角,双臂环胸紧紧将自己裹好,不敢呼吸更大不敢有过多的动作不敢占了太多的地方,叶青不喜欢他的声音不喜欢他的长相,叶青不喜欢他的一切,叶青…不喜欢他啊。
而这是叶青的恩赐啊。从未受过如此对待的褚修心里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想法,反而褚修心里嘲讽的想,这是对他的恩赐呐,一边想着一面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虽然身上有伤,但心里有事睡得并不踏实。
第二日早,叶青睡到自然醒,餍足的伸着懒腰,睁开眼睛侧头望去已不见褚修踪影,叶青无趣的转身面对着褚修躺过的地方,仿佛并没有休息过的痕迹一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回去的。那么着急回去干嘛?叶青忍不住恨恨的想。
起床做事之后,叶青一整天自己都没有察觉,情绪带着焦躁厌烦,让人不敢靠近,汇报事情的管事也都是提心吊胆的,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他的情绪,唯恐逆了他的鳞角。
叶青回过神发觉自己的反常,暗骂自己一声,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回来些许权利,正是应该同管事们搞好关系的,居然还这样。
褚修不敢再用叶青的药,谁知道他的一时反常是因为什么原因,只好寻了个空闲,偷偷的下山去寻周谨,可店门紧锁,是怎么找都是不见人的,迫不得已问了人,才知道前几天周谨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就走了,许多东西都不曾收起,连店铺也是别人帮他关的。
褚修怔怔良久,道了声谢,只好转身回了山上。
他心里萦绕的所有念头,心底的所有想法,都是被压在心底的,像山洪,像海啸,无时无刻不在奔腾嚎叫,嘶声力吼,不该是这样的,他想要清楚明白表达自己的感情,说明自己的委屈,但理智控制着,不敢任意出声。
话没有说出来,他尚且有后悔的余地,若是说出来,真的是万劫不复,再无回头路。
自那日起,叶青便厚着脸皮,说要褚修每日晚上过来他房内上药,褚修每日乖乖的按时报到,他的心里好似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每日乖乖的过来,叶青不放他走,便乖乖的找个角落睡下。
太乖了,反而不好。
叶青想要看书平静心神,却不想无论如何都是读不下去的,脑海中的念头胡乱奔走着,搅得他不得安宁。叶青索性从书卷中抽回目光,冷眼看向褚修,仔细打量着,这个人啊……
这个人啊……
好似看到这个人,只是在这里,莫名的都会心安下来。
真是莫名其妙。
像只在他面前不断示好摇尾巴的小狗,不管他做过什么,这个人好似都不记得的。这个人像是在自己的生命中扎根了,数次不安心的回头,都能看到他含笑站在身后。
叶青未曾发觉,自己嘴角含笑的踏踏实实看书去了。
褚修不住的偷眼看着叶青,看他似乎沉浸在书中不能自拔,看着时辰已经快到安寝的时候,若是再不涂抹药膏,想必是不会干了。褚修的心底犹如百爪挠心一般,越拖时辰越晚了,褚修鼓足勇气,壮着胆子把空瓶递到了叶青的面前,轻声道:“青总…药…药没了…”
褚修将叶青从书的世界里唤了出来,神情中带着略微的不耐耐烦,问道:“这瓶药膏没有了吗?”
褚修忙点点头。
叶青翻着白眼,走到了衣柜处,拉开抽屉,里面充斥着满满的都是各种药膏,褚修有些垂涎的看着满抽屉,这要是都给他治伤口该有多好。
不过都是痴心妄想,那些哪里是他能得到的。他哪里敢张嘴去要,只怕落得叶青好一顿的嘲笑。
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都是太医院的大夫送我的,倒是便宜了你。”叶青关合抽屉,嘟嚷着:“多大的人情竟然便宜了你。”
褚修弓弯了腰,不敢接话,手心向上想要接过叶青手中的药膏。
叶青不是很情愿的将手中膏药放在褚修的手中,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手心向上活似乞讨一般的姿态。
褚修竟然能从他这里得到些东西,当真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快点涂完,我倦了,要睡了。”叶青打着哈欠,不耐烦道。
褚修忙转圈将药膏抹晕,还剩下身后的部位涂抹不到了,他初时用来拍打药膏的带子不知道被叶青丢到了哪里。
总不好意思真的张口要叶青帮忙,只得自己想一想办法。
“青总…”
“没看见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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