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香炉正燃起袅袅烟雾在空气中四处飘散,那人左臂撑着身子斜躺在美人榻上,身着紫色的长衫,下摆处自榻上一直拖到了地毯,迤逦了一地的风光。上身衣衫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肩上,露出了大半的胸膛,乌发随意的散落在身上,遮住了他那蜜色肌肤,道不出的风情万种。
他的右手正摇着一柄白色纸扇,左手指尖拈着一朵粉色蔷薇,此时,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狭长的凤目邪魅惑人,语气嗔怨道:“子君,我都回来了,最后那一句应该改成‘幸而故人归,愿与君欢好’才对!”
说完,只见他扇子轻挥,秦子君便轻易的被他拉到了榻上。
扇子一合,男子用扇柄轻挑起秦子君的下巴,凤眼波光潋滟,的声音再次响起,“子君,我们分开这么多天,你可曾有思念我?”
秦子君闻言,微微挑眉,但笑不语。
不知何时,男子手中的蔷薇花零碎成片,自空中飘落而下,而后,男子的凤眸微闭,缓缓的向秦子君的唇边凑去……
“我说,你们玩够了没有?”
眼看两人就要吻上,一直坐在桌边品茶的月翎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几乎是同时,两人错开了脸去,凌流火的脸搭在了秦子君的肩膀上,笑的身体一个劲的抖动。
月翎自然不会去跟他一般见识,将危险的目光全部放在了后者的身上,秦子君面对这样的眼神,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很无辜。的确,从头到尾都是凌流火在主动,他可从来没答应要做些什么……
“哼!”冷哼一声放下茶杯,月翎起身,一身火红的及地长裙使得她的步伐摇曳生姿。
走到塌边将秦子君拽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美眸淡淡地扫了凌流火一眼,月翎丝毫不客气的警告,“凌流火,我可告诉你,秦子君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今天的这种玩笑,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这可说不准啊月姐姐。”凌流火拿着扇子从榻上缓缓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隐约可以看见那藏于衣衫下的完美身躯,“天下人皆知我之fēng_liú,美人在怀你还让我礼贤下士?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是啊,我看明天全皇城的人都会知道凌总兵你今天的fēng_liú事迹了,行军五百里,不入家门入青楼,真是论天下之大不韪,舍凌总兵其谁?”月翎半是调侃半是提醒道,顺手已经替他沏好了一杯茶。
凌流火接过茶杯刚想饮用便察觉到不对劲,讪讪的放下茶杯,用扇面遮去了大半边脸,露出的眼中泛起了水雾,“月姐姐,难怪人常说长得越美的女人越是狠毒,断肠散啊,你真忍心让我在这么美好的年华就香消玉殒?”说着,便去握她的手。
“唰”的一声,一把剑拦住了某人的爪子,秦子君依然在笑,只是那笑里带了几分寒意。
凌流火顿觉无趣,扇子一收敛去了笑意,眸里一片清明。
夺过秦子君手中的茶悠然品茗,凌流火望向月翎,“听起来,你好像对我今天的行为很有意见?”
“意见倒是没有,只是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张扬了吗?物极必反,这样做很有可能……让他的戒心不减反增。”
月翎见他认真起来,这才开始正眼看他。
眉目秀长魅惑,鼻梁挺直似玉,唇齿含笑妖娆,明明只是简单的坐在桌边,却优美的仿佛一幅画,饶是她如何的阅男无数,终究还是会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人,动静皆风情……
这样的人啊,本该可以活得很简单。
“子君,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也这么认为吗?”凌流火手撑着下巴眉目微敛,似是有了些困意。
秦子君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流火,这次的做法,确有些不太妥当。”
“你们还是不懂啊……”凌流火垂眼低声叹息了一声,再次睁开眼满是深沉,“对于常人来说,我今天的举动的确有些出格,可是,因为对方是凌越,那就不一样了……眼看凌国当下武将凋零,他不得不将赌注全部押在我身上,一方面希望我死,因为我在军中的威望会让他寝食难安,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我活,因为只有这样,凌国才得以继续生存。”
说到这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危险而又勾人心魄,然后才继续道,“所以,当我明确的向他传递出自己荒唐无度的信息时,他虽然会有所怀疑,但是很快的便会被自己内心的那点侥幸和希冀推翻,人的本性,就是逃避那些让自己会产生恐惧的事,你们信不信,明天这个时候,在你们面前的将不再是凌总兵,而是,凌将军了……”
听得这么一大段分析,两人皆是沉思,凌流火也不急,吃着糕点喝着茶,一派的悠然自得。
“但愿吧……”秦子君摇摇头,对于凌流火的自信很是不解,他还是觉得,此举太过危险,一个不慎,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今年,怎样?”凌流火用手帕拭去手上的残屑,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两人俱是一愣。
月翎首先回过神,绽开一抹明媚的笑,让在一旁的秦子君有些晃神,“当然是一年比一年好,如此下去不出三年,所有的计划便可以付诸行动了。”
“哦?”凌流火也笑了,刚想要说些什么,神情却是一凝。
另外两人原本不解他的变化,到得后来亦是察觉到了什么,相互对视一眼,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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