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捡听了这么复杂的故事,总觉得难以跟自己联系起来,他脸色有些苍白,不适地动了动,“那你以前说的,对不起我的事呢?”
韦秦川手指一颤,叹了口气道:“我们出逃时曾决定,把阿茗藏起来,引开追兵后死在一起。”
闻捡抓着他袍子,紧张地看着他。
“后来阿茗告诉我,她愿意把药给你,保你渡过死劫。我便改了主意。”他温柔地抚摸闻捡的脸庞,“我不想你死,我希望你活着。”
闻捡瞪大眼睛,“然后呢?”
“然后,我骗你服下药丸,带着阿茗逃命。追兵赶到,我们身受重伤,虽拼力反击,实不过只等一死。幸好骆元带着郑运出现。而阿茗,她的伤太重,最后回天乏术,死在郑运怀中。”
闻捡张了张嘴,只觉得心痛如绞,话说不出口。从得知阿茗身份那一刻起,一股钝痛就开始撕扯他的心脏,发展到此刻,难以形容的痛楚不断切割着他的身体,五腑六脏好像都被砸烂磨碎,痛不欲生。明明不记得阿茗是谁,这种锥心之痛,到底从何而来。
他唇面发青,眼神涣散,口中发出“嗬嗬”叫声,双手无意识地前伸,似想拉住当年濒死的阿茗,求她莫纵生机,自保为上。朦胧中看到她面带微笑,温柔颔首,发鬓上一支玉钗微微晃动,闻捡眼中大滴泪珠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你别难过……”韦秦川抱住他,只一句话便泪流满面,“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闻捡死死把他抱在怀里,放声痛哭,不可自抑。哭声在海面上回荡,听上去凄苦绝望,悔恨交缠。
哀嚎传进舱底,骆元眸光闪烁,喃喃道:“他说了,他到底还是说了。”
闻捡脑海中涌入无数景象,历历在目。幼年阿茗背着他在河边踩水,他紧抱住姐姐颈项,生怕从她背上滑下;父母早亡时,姐姐长跪双亲灵前,发誓会照顾他平安长大;年纪稍大,姐姐与郑运相爱,郑运离开大瘴,本想带她一起,可姐姐放不下他,耽搁了一年又一年……
他一场昏天暗地的痛哭,眼泪流得身上的袍子湿了一大片。
过了好半天,闻捡努力止住哭声,眼睛红肿,泪水大滴大滴的掉,“她是我姐姐。”
韦秦川强忍泪意,亲了亲闻捡的眼睛,“我没有保住她,是我害了她。”
闻捡哭道:“不对,应该我来保护她,反而是我抢了她的救命药!”
韦秦川咬住牙根,痛声道:“是我在言谈话语中不断对她暗示引导,让她让出药丸,保住商家最后的根脉。”他声音不稳,勉力道:“我早知她有假死药丸,却不怀好意,刻意诱骗。我想用她的命,换你活着……”这是韦秦川心中多年毒疮暗疤,轻易不敢直视,此时血淋淋地撕开伤口,痛得他心脾发颤。
“没有你诱导她,她也会把药给我,”闻捡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知道的,她是我姐姐,她是我姐姐……”
说罢又继续痛哭。
两个人抱在一起,自责一阵安慰一阵,哭得不知天地。
闻捡在嚎哭中要韦秦川保证,“再不要……抛下我……,我们……要死在一起……”
韦秦川答应,“死在一起,绝不抛下你。”
“你说话……算数……”
韦秦川道:“我保证。”
闻捡哭到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手指依然紧抓着韦秦川的衣襟。
韦秦川抱着他,吻掉他梦中滑落的泪水,轻声道:“重来一次,我一样会这么做……我只怕你伤心,从没后悔。”
闻捡累极睡去,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韦秦川坐在他身边,腿伸在他头下给他做枕头。闻捡这一夜颇受折磨,看上去精神十分萎靡,蔫道:“你没有睡么?”
韦秦川柔声道:“睡了一会儿,你醒了?”
闻捡坐起来,甩了甩头清醒一些。他们躺在船舱里,船身在水中轻轻摇摆,拉开帘子,外面碧海蓝天,骄阳似火,这一晚上小船在海上随波逐流,压根没往岸边靠拢。
闻捡伸手拉开舱板,骆元立刻跳上来,“唉哊我的活祖宗,可算想起来我们了。”
闻捡没精打采地嗯了声,眼皮肿得厉害,他抬手把眼睛遮住。
韦秦川道:“让他们开船吧。”
骆元也不罗嗦,叫了下人拿罗盘上来,看准风向,重新掌舵出发。
走到船边,见邱书蓝被泡得全身发胀,绳子勒进皮肉里,表情疲惫而痛苦,骆元取来干净手巾沾些清水,给邱书蓝擦了擦脸,道:“今儿真是个好天气。”
邱书蓝迷糊间叫他的名字,“骆元……”
一天一夜后,他们才见到陆地。几人寻了个村子,吃了热饭换了衣裳,买了一辆马车,把薛方和邱书蓝扔在车上,往无上城的方向赶路。
闻捡一路上郁郁寡欢,不思茶饭,谁都不想搭理。到了晚上宿在客栈,韦秦川悄悄让小二买了镇子里最好的糕点,拿上来哄闻捡吃些东西。
闻捡看到点心,鼻翼动了动,还是没伸手,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头。
韦秦川看得好笑,拉下被子轻声道:“两天没吃饭了,伤心可以,别伤了身体。”
闻捡闭着眼睛,“还有点伤心,但不是主要。”
“那是怎么了,这么不高兴?”韦秦川把点心拿得近一点,香味钻进闻捡鼻腔里,他难耐地揉了揉鼻子,正色道:“我在考虑,要不要生气。”
“生什么气?”
“生你的气。”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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